他抬眼看了下,对着天上还在盘旋的大鸟打了个唿哨,大鸟一声鹤唳,俯冲下来,说来奇怪,越靠近地面就变得越小,等飞到李绰手中的时候,萎缩成了一件类似脊饰的陶器,雕工精致,惟妙惟肖,张涛看了,总觉得好像在哪里见过这个物件儿。
“这位鸟人是?”
他指了指大鸟和骑在上面的小人儿。
李绰白了他一眼,把那件小东西收在兜儿里,才说道:“这是仙人骑鹤。”
“哦!就是故宫博物院的脊饰,排在第一个那个小东西!”张涛忽然回过神儿来,这不就是金銮殿上的蹲在第一位的那个兽头吗?
“你……你偷东西?”
“呸,拿自己家的东西不算偷。”
“我竟无法反驳。”
李绰又从兜儿里掏出那个小物件来,擦了擦上面的灰尘。
“这是齐闵王,相传他被刺客追杀时走投无路,正在危急之际,有只仙鹤从天而降,带着他一飞冲天,逃离了这次危机,所以金銮殿上才选择了这个雕像做第一位的兽头。”
“你真有本事,这个戏法儿变得,比刘谦儿厉害多了。”张涛由衷地赞叹道,以后万一自己的买卖不行了,就让李绰去天桥儿卖艺,自己也吃两年软饭歇一歇。
“这不是戏法儿,我们从紫禁城回来的那一天,这东西不知道怎么回事就跑到了我的龙袍里面,至于这个机关,我也是最近才发现的。”李绰似乎也觉得很神奇,饶有兴致地摆弄着手里的把件。
“藏得够深的啊,要不是鲤子惊了你的驾,还想瞒我多久?”张涛心里有点儿别扭,鼓起了包子脸。
“你怎么这么小心眼儿,我这不是正想跟你说呢吗,好让你知道朕也不是个战五渣。”李绰把手里的陶器揣回了兜儿里,白了张涛一眼,刚才他说下斗危险不让自己去的时候就想说来着,结果鲤子自己不作死就不会死,上演了一出空中飞人,这会儿倒挺会冤枉好人的。
“不是我小心眼儿,是我缺心眼儿,偏偏喜欢了天下最鸡贼的人,那我不得防备着点儿啊?万一你跑了,我就没家了。”张涛听了李绰的解释,马上就笑得像个地主家的傻儿子一样灿烂。
李绰一愣,静静地看了张涛一会儿。
他在这个陌生的时代生活了一段日子了,渐渐也习惯了自由平等,这种对于他来说已经毁了的三观。
从前他是天下的主人,所有的男人都愿意为他战死沙场,所有的女人都愿意为他奉献出自己的贞操,他们是他豢养的人畜,无需交流,不必体恤,他可以规定这些人什么时候成亲,多大年纪去服兵役徭役,以什么样的方式结束自己的生命,他是他们的神祇,天地间唯一的荣耀。
而现在,没人把他当一回事了,张涛早起在胡同口支个小摊子卖早点,他去找他要东西吃,别的上班族不认得他,竟然拉住了他的胳膊,以为他是插队的。
李绰面无表情地看着他,等着那个人被金瓜武士击碎了头骨,脑浆迸裂,等了几秒钟,忽然回过神儿来,这种事情不会再有了。
这个陌生的世界是讲究付出与回报的,你不给人家一点好处,就换不来别人对你的好。
只有张涛还像以前那些人一样对待他,他对他好,他害怕失去他。
“你怎么啦?”张涛看着李绰直勾勾地看着他,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哎!”他忽然被李绰紧紧地抱住了,他抱得很用力,很紧,他的行为不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