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寒昭得了新的差事,就在所有人都以为他会怒发冲冠的时候,他反倒像是没事人一样安然接受。就连他的好友也忍不住啧啧称奇,对于这些好奇他一律一笑置之,相信不久的将来这些人便会知道他做这个决定的原因了。
说来也是讽刺,就在顾寒昭进宫授课前一日,宫中传来了旨意,宣武帝也终于下定了决心,他从镇渊侯世子变成了真正的镇渊侯。
那一日卢母遣退身边众人,独自呆在祠堂中许久,出来时双眼通红,似乎是狠狠哭过一场的样子。顾寒昭知晓卢母的举动,劝慰的话明明已经到了嘴边最终却咽了下去,这样的安慰对卢母这种性子的人来说是多余的。
这一日,顾寒昭早早准备进宫,按照规矩在教授诸位皇子之前,他应当先见宣武帝的。只是宣武帝这几日刚得了几位美人,正沉醉在温柔乡里,实在无暇顾及其他。宣武帝素来宠爱五皇子,对其他皇子不太上心,随口吩咐了个小太监便将顾寒昭打发走了。
宣武帝向来昏庸,行为处事都依照自己的喜好来,这也导致了除却一些先帝时期留下来的老臣,朝堂上尽是一些溜须拍马之辈。
顾寒昭叹了口气,难怪不过几年北渊便以破竹之势直入凤首洲了,若是再任由宣武帝把持朝政下去,南泽危矣。
被小太监领到宫中校场的顾寒昭整了整衣袖,前世的他心不甘情不愿地为众位皇子教授武艺,自然没有用心,对诸位皇子的品性也并不十分了解,今日刚好趁此机会好好查探一二。
赵皇后是宣武帝府中的旧人,姿色出众又很会看人脸色,所以宣武帝在还是皇子时便对她宠爱有加,后来机缘巧合之下借助赵家之势登基,对赵皇后自然更加看重。
不过赵皇后也确实是个有手段的,即使近些年姿色渐衰也没有失了这份荣宠,五皇子出生后五年内更是没有其他皇子出生,顾寒昭相信这其中必定是有她的手笔。
这个时节已然入秋,虽有艳阳高挂却并不毒辣,甚至还有一阵阵凉风拂面,甚是清爽。
顾寒昭在远处便见众皇子正懒洋洋地站在校场中,每人的身后都跟着两名伺候的小太监。
宣武帝一共有五子八女,除去已经成年的三皇子与五皇子,还有三位仍住在宫中的皇子,最大的不过十四岁,最小的也就是十一皇子,今年才不过八岁。
他们都是天潢贵胄,就算是习武也只是简单地学习骑射功夫,除非有一两个特别有兴趣的才会请名师教授。
宣武帝对镇渊侯府的态度不觉间也影响了诸位皇子。对于镇渊侯府一致的认知便是犹如鸡肋般,食之无味弃之可惜,正如五皇子所表现的那样,想要拉拢却又担心惹上一身腥,直到彻底地见顾寒昭被收回了兵权后才放下心来不再理会。
顾寒昭站在三位皇子面前不动声色地打量,六皇子凤明身有残疾,即使母家势力不错也是难登大宝之位,但这位皇子的性格坚毅,再加上过人的智慧,今后会成为十一皇子登基的一大助力,也是未来当之无愧的一位贤王。
或许是身在皇家,自小又因残疾受尽委屈,凤明对于他人的窥伺极为敏感,第一个察觉到顾寒昭存在的就是他。
“想必这位就是新来教授我们武艺的师傅了。”谦谦君子,温润如玉,顾寒昭看着他的一举一动暗自点头。
“六皇子殿下。”顾寒昭也是客气地回以一礼。
凤明笑笑便不再言语,他自小便知自己没有资格争那个位子,所以对于朝堂之事并不关心。他的母妃只有他一个儿子,对他也是宠爱至极,所以他虽经受了一些暗处的流言蜚语,明着倒是无人敢欺侮他。
“你不就是那个被收了兵权的镇渊侯世子吗?”出声的是十皇子凤阳,他比十一皇子大一岁,生母是苏妃。苏妃出身不高,却因为心高气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