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隔多年再见故人,比拜师的冲击力还要大,顾凌云翻来覆去睡不着。
康宝儿见状,用手肘捅他:“怎么还不睡?”
顾凌云心里烦不想理,干脆闭上了眼。
康宝儿见状,心里不得劲。
“木溪鹤,别以为师父另外给你取名,你就高人一等,我看你就是为了讨好师父,连姓氏名字都不要了。”
顾凌云冷声:“你说得对,所以,以后不要再叫我木溪鹤。”
康宝儿:“……?”哎呀,这是在师父那里露了几次脸,上天了!说话咋这么冲!莫名其妙的,这是又发癔症了么?”
他在心里嘀咕,决定单方面与木溪鹤,啊呸,是顾凌云绝交一天。
周奕此时已经呼呼大睡。
他可不管顾瑾收徒有没有阴谋,只要有饭吃,有房睡,要他杀人他也干!
反正又不是没有杀过。
庄狗剩躺在被窝里,心里有点难过。
他不喜欢自己的名字。
以前在村里生活的时候,大家的名字也都是猫猫狗狗,庄狗剩习惯了。
后来,他爹爹上山砍柴时被毒蛇咬死,又过两年,娘亲改嫁。
娘亲走的时候,想带着他一起走,但是族人不肯。
于是庄狗剩就成了孤儿,吃着百家饭长大。
吃着吃着,村里人翻白眼的人越来越多,给的食物也越来越少,庄狗剩怕他们更嫌弃,独身一人离开了村庄。
再后来,他就到了亳县。
认识了很多小伙伴。
才知道人的名字,不只是猫猫狗狗。
张泽武,杜玉衡,范綜棋,他们的名字就很好听。
庄狗剩问了,名字好听,是因为他们的父母花了钱请秀才取的。
张泽武的名字花了二十个大钱,杜玉衡的名字花了五十个大钱,范綜棋也是五十个大钱。
庄狗剩翻来覆去,旁边的陈二狗推了推他:“狗剩,盖着这么好的被褥,怎么还睡不着了?”
“二狗,你说天下的父母,都会对孩子好吗?”庄狗剩闷闷不乐问。
陈二狗摸摸头:“不知道,应该不是吧。”
“反正我就是被我爹卖了,卖我的钱又赌博输掉了。”
陈二狗长得像他娘,模样生的极好,从小被人夸到大。
夸着夸着,让陈二狗的爹也觉得自己儿子奇货可居,将他卖入南馆。
南馆,又叫“象姑馆”。
也就是妓院。
不过,南馆里的不是妓女,是“相公”。
他们专门服务达官显贵。
陈二狗不愿意成为娈童,为此,他挨了很多打,身上的鞭印到现在还没有消退。
但他没有屈服,而是使了千方百计才从南馆逃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