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床边伸手在胡酒的额头中间点了点,温润的男人瞬间又变回了小小一只的白毛狐狸。冯睿小心的把胡酒向床里推了推,褪去了外衣躺在了床边上,合眼睡去。
暖意融融的卧房里再次没了声息。
迟陌半坐在地上许久,直到房里的掌灯丫鬟进来。丫鬟看见迟陌坐在地上,快步走了过去:“夫人,地上凉,您快些起来。”
迟陌强忍着厌恶让丫鬟将自己扶起:“怎么不见胡宗?”
“回夫人,老祖宗去正厅接待客人去了。”丫鬟恭敬的讲迟陌扶到床边,伺候她躺下。就好像侍弄一个易碎的玻璃娃娃。
迟陌想起冯睿说的,自己没有多少时间了:“那我什么时候能看见他?”
“夫人可是有事?”
“嗯,我想和他好好谈谈。”迟陌的手放在被子里,紧紧的攥着拳头,骨节处泛着骇人的青白。
“好好好,我这就去同传。夫人,您先用饭。”丫鬟喜不自胜,正好小厨房的小厮提着食盒通禀,丫鬟就命人侍候着迟陌用饭,自己急匆匆的走了出去。
丫鬟到了书房门口,此时胡宗正在听二管家禀报事宜,贴身小厮进来附耳说,夫人要见胡宗。
二管家踌躇了一下最后还是开口:“老祖宗,这女子平时见了您不是哭闹不休就是惊慌不已,今日忽然要见您,怕是事出有因。”
“还有几天就是婚礼了,如果迟陌还是这个样子,我只是担心婚礼上会丢了咱们胡府的脸面。既然她要见我,那我过去就是,一个小小的人类女子,能奈我何?”胡宗摆摆手,并不理会二管家的警告。
“老祖宗,这事情本来不应多问,但是您是府上的天地,万一出了什么事情,也不好交代,府上狐子狐孙一大家子,还全指望您庇护。小的就在这里问您一句,您对那人类女人到底如何想?”二管家见胡宗不听他的劝谏,便撩了衣服下摆跪在了胡宗的案桌前。
“原来你们都是担心这事,也怪我没和你们交代。”胡宗站起身在案桌后走了几步:“这女子是山神保的媒,这婚前的敬重也是必然。
山神不论法力如何,咱们总是再他的地界上,这面子总要给他些。再者说来这女子切实对我的修炼大有益处,现在给她几分薄面,你们无须顾虑太多。”
二管家跪在地上紧锁着眉头:“是小的愚钝了。”
“好了,你也退下吧。”胡宗说完就出了书房,跟着丫鬟去了后院卧房。
胡宗推开迟陌卧房的门,就看见迟陌穿着一身水粉色的衣裙,坐在桌边乖巧的用饭,看见他来了,放下碗筷站起身来迎接。
“胡……胡先生。”
“找我何事?”胡宗心情大好,走到桌边拉着迟陌坐了下来。
“我,我就是想找你谈谈。”迟陌扯着自己的衣袖,盯着桌子上以鸡肉为主的饭菜。
“谈什么?有话你就直说。要什么还是想做什么?”胡宗接过丫鬟递上的银筷。
“我……我想要你腋下的那块皮毛!”迟陌不安的看着胡宗的脸色。
胡宗忽然笑了:“要我腋下的皮毛做什么?”
“我觉得腿冷想要一副护膝。”迟陌不知道胡宗为什么笑,只好老老实实的回答。
“好,你要多少都行,我让人去库房取来给你。”胡宗给迟陌夹了一筷子菜。
“什么?这东西不是很宝贵么?”迟陌瞪大了眼睛看着胡宗。
胡宗伸出手揉了揉迟陌的头:“你要是问别的狐妖可能宝贵,但是对于我来说只是一般物件,虽然不是数目庞大,但是也绝对不少。”
迟陌暗自庆幸着自己和胡宗直接说了要求,低头掩饰着自己勾起的嘴角。
她没看见,胡宗那阴郁的表情,还有已经弯折的银筷。
绒院的卧房里,睡梦中的冯睿突然勾起了嘴角,不知道是否做了什么好梦。他身边的小狐狸胡酒睡得像是一块软乎乎的糯米圆子,并不知道这府上忽然密布的阴云。婚礼
用完饭后胡宗就找了个借口离开了,迟陌心中有事也没有挽留。借着回廊里的灯火看着恭送自己的迟陌,就算她极力的压抑自己的表情,可是胡宗还是能从她的眼里看见藏不住的欣喜。
人类还真是几千年都不会变化的生物,胡宗哼笑了一声。整了整衣袖转身去了绒院,绒院的守门小厮看见胡宗大步的走来,正想上前去迎接,不成想却被胡宗摆手阻止了。
径直走到冯睿休息的卧房,一脚踢开房门,看见睡得迷蒙的冯睿和睡得全身白毛凌乱的胡酒。
“哈欠,怎么了大哥?”冯睿半依靠在床帐的边上,一手拎过还睡的冒鼻涕泡的胡酒,捏捏了它粉嫩的小爪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