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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1 / 1)

071

不知是昨晚做得太久,还是到了冬天贪睡,沈怿睁开眼的时候,太阳几乎没有了东西的偏斜,不偏不倚地挂在正南边的落地窗外。

晕着光边的冬阳像一盏圆灯,被两片窗幔的相交线切割成两个等大的半圆。耀目的日光被蓝色窗幔过滤,变得虚柔,身侧的平板屏幕散逸着清光,在房间里格外瞩目。

沈怿醒后没有立马出声,安安静静躺在被窝里,脑袋侧偏,朝向床头看平板的人,小鹿似的眼睛紧盯着那轮廓熟悉的侧脸。

他从来不知道,原来人的膝盖弯和内脚踝还能用来……

陆闻津怎么会这么多……

沈怿想起之前自己劝陆闻津买性教育读本的事情,没忍住笑了一下,发出了一点气音。

捕捉到这微小的气音,陆闻津放下平板,俯下身吻了吻他的额头,问:“饿不饿?”

“还好。”沈怿对饥饿的感知一向迟钝,慢吞吞坐起来,腰部传来一阵酸痛,他皱了皱眉,“你之前真没和别人做过?”

陆闻津坐过来,隔着睡袍,轻轻给他揉着腰:“怎么突然问这个?”

“没什么,就感觉你挺厉害的,至少我之前没见过你这样的。”沈怿说着夸奖话,语气里却透着嗔怨。

哪有在餐厅做完还来床上再做好几个小时的?做到后来,他思绪混沌,精疲力倦,感觉这副身子都不属于自己了,最后甚至直接在陆闻津身下昏睡了过去。

“是么,我确实只和你做过,宝宝。”陆闻津话音中带着笑意,“我不清楚自己算不算厉害,但你之前遇见的多半都不行。”

沈怿脑子里不禁回想:“也没有……”

也没有很不行吧,就是会的花样比陆闻津少很多而已。

不过他没把话说完,嘴唇就被啄吻了一下。

“停,不许想别人。”陆闻津捏捏他的后颈肉。

“好不讲道理啊,明明是你先提这茬的。”沈怿扁扁嘴,推开他的手,慢慢蹭到床沿,踩上棉拖。

睡袍刚好及膝,膝弯和内脚踝处暧昧的薄粉落进床上人的瞳眸里。

下地走了几步,沈怿察觉到异样,撩开睡袍摸了摸自己大腿根部,发现那儿火辣辣地疼,多半是被咬破了。

“陆闻津你这个混蛋!”

“昨晚下嘴的时候说了会把握好分寸的!”

“我看看。”陆闻津走过来,在他面前屈膝蹲下,拨开粉色的阴茎,凝神检查腿根处的皮肤。

红彤彤的两抹艳色,像白纸上晕开的红墨水。

陆闻津伸出手指碰了碰,惹得沈怿发出一声轻嘶。

“没有咬破皮,是磨得有点狠。”陆闻津缩回手,站起身,神色难得显出一点心虚。

“有区别吗?”沈怿瞪着圆溜溜的眼睛,“还不都是你干的!”

都怪陆闻津太大了!早知道他就不夹那么紧了!

“我等下给你涂药。”陆闻津抱起他,往盥洗台走。

“你在床上怎么这么凶!”沈怿戳戳他的胸口,中指上的戒指闪着金属的微光。

陆闻津日渐嚣张:“你喜欢凶一点,不是么?”

“就你知道的多!”沈怿用脑门猛磕了一下陆闻津,在盥洗台的镜子前一照,陆闻津的前额完好无损,自己反倒红了脑门。

陆闻津哑然失笑,亲亲那道红印子,把人从怀里放下来。

刚下地,沈怿的腹部被一截精瘦有力的小臂揽住,紧接着,腰后抵上一个弧度触感都十分熟悉的硬物。

“你不会这时候还要我给你夹吧?”沈怿打量镜子里陆闻津的神情,“再弄就真破皮了。”

“放心,我没这么禽兽。”陆闻津低下头,鼻尖蹭着细软的发丝,拇指摩挲着颈后的牙印,“让我抱抱就行,宝宝。”

“……”沈怿拿过电动牙刷,挤一管牙膏,在陆闻津怀里红着耳尖刷完了牙。

陆闻津替他收好牙刷,拿过洗面奶,身前正在掬水冲脸的沈怿突然抬起头来:“对了,我妈妈24号回国,她说想见你一面。”

陆闻津摁压嘴的动作一顿,“好,要收拾一下客卧吗?”

“不用。”沈怿小幅度地摇头,泛着微光的水珠滑过白皙的面颊,顺着下颌线淌到下巴尖,滴落在大理石台面上。

“她独居惯了,不会想和我们住一起的,我陪她去海边那个别墅住两天。”

往年都是沈怿在圣诞前飞去华盛顿,陪沈凝过完圣诞然后再回来和陆闻津一起过元旦。

陆闻津点头,摁出一掌绵密的泡沫,唇线绷直了一些。

“别紧张。”沈怿注意到他的骤然紧绷,宽慰道,“我妈妈对你的评价可高了。”

“她说你是最让她安心的人选,在爱我这条赛道上目前没有人能比过你。”

“是么?”陆闻津嘴角勾起上扬的弧度,搓了搓掌中的泡沫,捂上沈怿的脸颊。

“骗你干嘛?”沈怿阖上眼帘,往后靠了靠,任由陆闻津自己脸上揉搓,“再说,退一万步讲还有我给你撑场子呢。”

“谢谢老婆。”陆闻津低头抿了抿他的耳骨,又捏了捏那软弹的脸颊肉。

“不许捏我脸!”沈怿皱眉抗议,抬手握住陆闻津的小臂。

——

072

午饭过后,沈怿和陆闻津躺在影音室的沙发床上消磨时间。

沈怿怀里坐着一只雪莉玫,后背倚着一个靠枕,脖子枕在陆闻津展开的手臂上。

电影是陆闻津挑的,沈怿大一时参演的一部武侠片。

沈怿出演男主角的少年时期,将快意恩仇、赤诚率真的小少侠演得生动讨喜,三年前他就是凭这个角色在电影节拿下的最佳新人奖。

这个片子是东来主投的,奖项虽然到手了,争议却一直没停过,当时甚至有不少网友嘲谑沈怿是“保送生”。

电影上映期沈怿收获的分明大多是好评,到了评奖期却突然涌现出大量恶评,不用猜都知道这是有人在搞恶性竞争。

沈怿自认行得正坐得端,强迫自己不去在乎,但二十不到的小年轻又怎么可能做到百分百的洒脱旷达,被提名的喜悦终归被冲淡了。那段时间他都整个人都闷闷的,获奖感言说得也十分谦卑,把姿态放到最低。

陆闻津睚眦必报,让公关团队给发沈怿黑通稿的那位幕后推手送上黑料大礼包,将那位“新人演员”傍富婆当小三、打架斗殴进派出所的往事全平台推送,直接断送了人家的演员之路。

事后沈怿遭到对方粉丝蓄意报复,在机场外差点被泼硫酸,陆闻津当天正好来接机,不假思索帮他挡下。得亏陆闻津个子高他一截,硫酸只泼到了肩后,当时天气冷,衣服也穿得比较厚实。

追忆起这桩往事,沈怿不禁联想到明湖镇那次意外,心下庆幸的同时又有些后怕,他把玩偶丢到一边,翻身坐上陆闻津的大腿,有些没头没脑地说:“你答应我不再以身犯险的,可不能不算数。”

正巧,电影里的小少侠也在对师兄说:“师兄要好好的,就当是为了我。”

陆闻津按停电影,抬高膝盖,搂过沈怿的腰,让人彻底滑入自己怀里,捉住那双说话带钩子的唇。

后脑被温热的手掌紧扣,沈怿下意识环住陆闻津的脖颈,不多时,呼吸乱拍,舌尖发麻,唇边濡染上津液。

光线昏暗的封闭小房间里,唇舌相缠的细响刺激着感官,两人越亲越忘情,不知过了多久,陆闻津才餍足地松嘴。

“你没回我话。”沈怿与陆闻津双额相抵,舔舔嘴唇,对肯定答复念念不忘。

“算数的,宝宝。”陆闻津用指腹擦去他唇边的水迹。

“你这东西是不是不太正常?”沈怿垂眼瞄一眼两人的胯间,“动不动就硬。”

“老婆主动坐大腿说情话,不起反应才不正常。”

“谁说情话了,自作多情。”沈怿轻哼一声,撑着他肩膀起身,倚回靠枕上,视线也落回投影幕布上。

暂停的画面中,拂晓之际,烟雨蒙蒙,师兄弟江边辞别,小少侠头戴斗笠,身披蓑衣,站在船头,仰面望着岸上的师兄,面带不舍,师兄持伞而立,眼里噙着意味不明的笑意,持剑的手捏得很紧。

“徐老师不愧是武侠片钦定的正派美男。”沈怿看着电影里跟自己搭戏的男演员,随口感慨一句,伸出手,掌心朝上,向身边的人要遥控器。

“徐老师”全名徐获,早些年主演过两部火遍大江南北的武侠片。他是经典的浓颜系长相,浓眉深目,五官立体,气质过人。沈怿那会儿稚气未脱,脸上带着点婴儿肥,嫩得能掐出水来,和徐获搭档演戏,一个明媚如骄阳,一个持重似青山,当年这对师兄弟cp还曾小火过一阵。

沈怿遥控器没讨到,倒是讨到了一坛陈年老醋。

“我听说你当时在剧组,晚上回酒店后还会主动找徐获对戏?”陆闻津手掌覆上沈怿的后脑,轻轻旋动,迫使他偏过头,直视自己的眼睛。

“啊?”沈怿转溜眼珠子,蹙眉稍作回想,点点头,“对啊,徐老师在表演上有很独到的见解,比学校的一些老师还专业,长得好看脾气也温和,我经常向他请教。”

“那他长得好看还是我?”陆闻津轻拍两下他的后脑,语气里透着威胁。

“你干嘛和他比?”沈怿仿若未觉,“完全没有可比性。”

倏然,眼前一暗,陆闻津倾身过来,罩在他身前,捏住他的下巴颏,狼似的瞳眸中有暗光闪烁:“沈怿,我再给你一次机会。”

“你吃起醋来怎么这么不灵光?”沈怿这才露出狡黠揶揄的笑容,“我的意思是,我眼里自然是我哥哥最好看,全世界独一档的英俊帅气。”

陆闻津脸色由阴转晴,啄一下他的唇:“我妹妹也是全世界独一档的俊俏动人。”

“什么妹妹?”沈怿拧起眉头,数落道:“你少在网上看那些乱七八糟的。”

“老公叫过了,粉裙子也穿了,还会对这个称呼害羞?”陆闻津饶有兴趣地搔搔他的下颌。

这能一样吗?那些都是床上的调情手段,这种正经中夹杂着挑逗意味的称呼显然更具羞耻感。

话未出口,一道来电铃突兀地响起,沈怿推开陆闻津,抓过枕边的手机接通电话。

“齐文姐。”

“小怿!”夏齐文语气里含着罕见的兴奋,“《纸条》备案通过了,汪导发来了人物梗概和前二十场戏的剧本,我看过了,剧情和角色都相当不错。”

《纸条》备案上的剧情梗概沈怿看过,片子是个集悬疑、喜剧为一体的商业片,有明暗两条主线,合租的悬疑家和酒吧台球陪打在明,自杀的女房东在暗。据梗概看,明线上的两个主角属于边查案边斗嘴的冤家拍档,大概率没有感情线。

夏齐文还在继续说。

“汪导目前在勘景,片子初步定在春节后开拍,拍摄周期大约160天。”

“出品人和制片组说想在元旦前抽空见一面,商量一下细节上的事。”

“还有一个运动品牌找你代言,对方有意在《纸条》里做广告植入。”

“对了,你的角色戏份挺重的,岑可听那边主动提出愿意平番。”

这话一出,静坐在一旁面无波澜的陆闻津眉头轻抬。

“平番?”沈怿坐起身,猛地挺直背脊,“可听姐主动提出的?”

没搞错吧?岑可听可是货真价实的柏林影后。

“嗯,我跟她的团队确认过了。”夏文齐也很意外,“她说,当年她还是个新人的时候,姜栩愿意和她平番,现在她和你平番,也是这个道理。你们的戏份差不多,她觉得没必要分什么前后。”

好返璞归真的一颗演员心,好难得一见的老派演员的遗风。

沈怿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

“你在家吗?”夏齐文问,“方便的话我现在把资料送去澄江别苑。”

“在家,方便。”

“陆总也在听这通电话吗?”

“嗯,他在听。”

夏齐文顿了顿,说:“就我目前看到的剧本来说,这片子里你肯定是有吻戏的,对象有点特殊,是个患有精神疾病的调酒师,男的。”

“男的?”这拍了能过审?

“不是正经吻戏,就是贴一下嘴唇。”夏齐文解释完,又带来一个好消息:“据汪导透露,姜栩答应来客串这个调酒师。”

“真的吗?”沈怿激动难掩,一掌拍下去,房内蓦地响起啪的一声,动静比想象中大,他愣愣地低头,才发现自己拍在了陆闻津大腿上。

他觑一眼陆闻津,后者抱肘倚在靠枕上,脸色不算好看,不,应该说是非常难看。

“电话先挂了,齐文姐待会儿见。”

沈怿美滋滋挂断电话,丢下手机,挪挪屁股,向陆闻津凑近,抚抚刚被自己误伤的大腿,讨好地抱住陆闻津的胳膊,晃了晃,挂着甜津津的笑脸说:“我是演员,你会理解的,对吧?”

“说实话,我感性上不太想理解。”陆闻津单手擒住他的下巴,向他缓缓逼近,语调里含着几分咬牙切齿的意味,“还有,你高兴得是不是有些太明显了?”

“那可是姜老师的嘴!”沈怿说起这个就忍不住眉飞色舞。

“你惦记着别人的嘴?”陆闻津双眸微眯,眸光凛冽。

“哎呀,你不懂,你看过姜老师的吻戏没?当演员的谁不想亲……我错了!我不说了!哥哥……唔!”

天旋地转,沈怿被压进沙发床里,与陆闻津胸膛相贴,唇齿相缠,再发不出清晰完整的词句,只能含糊地低哼。

073

《纸条》刚通过备案,还在招商引资阶段,陆闻津向出品方表达了投资意向,正好沈怿那边还得商量广告植入和具体片酬的事,两人便一起去了一趟霖市,跟佳况影业的高层会了个面。

佳况是个老牌制片公司,出品过不少口碑票房双丰收的大电影,双方谈得颇为愉快。

沈怿拿到了签约合同以及完整的剧本,对方允诺这个平番绝对是真正意义上的平番,后续的宣发不会有任何的偏心,要求是沈怿不能随意改剧本,除非经过导演和编剧的同意。这样的小要求沈怿自然是欣然点头。

带资进组对沈怿来说简直就是家常便饭,沈怿心里也清楚,一些制片人给他递本子,与其说看中他这个人,不如说是看中他背后的东来,指望他能带来投资。

因为只要他开口,不,哪怕是不开口,就算是毫无卖相的烂片,陆闻津也会毫不犹豫地往里面砸钱,甚至还会让沈怿带编剧进组,把自己的那部分剧情改成能看的模样。

不过这种事也就在三年前发生过一次,原因是那段时间,夏齐文只给他递东来的本子,当时正是他获新人奖之后,又是被网友嘲资源咖,又是被室友戏称太子爷。他的逆反情绪被推至顶峰,赌气接了一部外戏。

在得知陆闻津给剧组投资,让编剧进组改剧本后,沈怿还和陆闻津吵了一架,让他少事事管着自己。

这无疑有迁怒的成分在,陆闻津为了顺毛,赶忙把编剧叫了回来,沈怿就着稀烂的原剧本拍了两个月。

沈怿每每想起自己情绪上头后接演的那部天雷滚滚的校园剧,都忍不住发笑。

怎么会有人因为不满自己数学考了149分,于是撕掉试卷,伏桌流下悲恸的眼泪啊!

最离谱的是,他演的时候竟然没有察觉到任何问题。

活该他被剪入“最好笑的落泪场面”的盘点里,成为网友经久不息的乐子。

得亏他长得好看,哭起来梨花带雨、我见犹怜,网友只是笑剧情悬浮且装逼,没上升到演员本身。

陆闻津关掉导航,拂动方向盘,拐入一条窄街,看一眼副驾上笑出声的沈怿,问:“在笑什么?”

眼看将要到目的地,沈怿拉开储物盒,取出两只口罩,言简意赅地说:“数学149。”

这已经算半个网络热梗,陆闻津自然是一听就懂。

“这不能怪你,数学69的确实不怎么能共情149的。”一处空车位旁,陆闻津踩下刹车,眼里含着笑。

“你学习好你了不起!”沈怿没好气地把口罩甩过去,“我后来进步了,没有一直69!”

沈怿的数学成绩历经过一个艰难的爬坡时期,陆闻津断断续续给他当了半年的家教,才让他的数学成绩稳定在100分以上,不至于在艺考后还要担心文化分过不了线。

陆闻津将车子熄火,拍拍他的脑瓜,摁开他的安全带扣:“嗯,后来确实变聪明了,至少不会我算出个抛物线单调性,就瞪着眼睛惊叹好厉害了。”

“所以你当时在偷偷取笑我?”沈怿朝他飞去一个刀眼。

“没。”陆闻津拿起口罩戴上,“我当时忙着显摆呢,故意用一些超纲的公式,但你只会说听不懂。”

“幼稚。”沈怿轻呿一声,用口罩掩住嘴角勾起的笑弧,推开车门。

陆闻津从主驾下来,快步跟上去,两人拐进一条更狭窄的石板小巷。

昨夜落过雨,石板泛着潮,穿街走巷的寒风裹挟着沁骨的湿意,侵袭着行人。

沈怿捧起手,想要哈气取暖,却发现自己捂着碍事的口罩,于是退而求其次,合掌搓了搓。陆闻津牵过他冰冷的手,揣进带有自己体温的口袋,与他并肩走进一家门口挂着红灯笼的小面馆。

他们撇下闲杂人等来这儿并没有别的事,单纯因为沈怿馋这家店的排骨小面。

沈怿只在霖市上过一年高中,对霖市没什么感情,只是每逢冬天,就有些想念这家的排骨小面,裹着酱汁的红烧排骨,外香里嫩,配上淋着汤汁的面条,一口去,冬天大好的阳光吞进了喉,焐暖了胃。

这家店虽然离学校近,但位置太偏,平时只在早晨傍晚做做学生和邻居的生意,中午店里没什么客人,只有一张桌子坐了人,五六十岁模样的老人带着个小孩,小孩穿着厚实的棉袄,手里抓着颗橡皮小球,嘴边泛着油光。

点单窗口前站了个高大的男人,沈怿排在他身后,陆闻津说和沈怿要一样的,戴着口罩站在沈怿身后,起到一个陪伴作用。

男人递给收银员一张崭新的百元钞,不多时,找零完毕,男人接过现金,放入皮夹。

“我的球!”

一声稚气的惊呼响起,男孩的额头撞在男人的腕部,皮夹猝然飞落。

男孩蹲下在男人身前蹲下,捡起橡皮球,说了声哥哥对不起。

沈怿弯腰拾起落在自己脚边的皮夹。

皮夹没扣好,沈怿不可避免地看到了左边透明袋里的相片。

是张双人合照,颜值极高,氛围极好,只是有些发黄褪色,看起来稍显陈旧。

左边的男人笑得一脸灿烂,露出漂亮的牙床,右边的男人则笑得很淡,目光向左偏斜着。

沈怿一时愣住了。

左边这个,好像姜栩。

不,不是像,这应该就是年轻些的姜栩。

姜老师原来是会这样笑的吗?

终究不是自己的东西,沈怿没看太久,男人转过身,沈怿就把皮夹递了过去。

男人的面目和照片中右边的男人重叠,不过男人明显成熟了不少,多了几分岁月沉淀出的稳重,眉目间透出一种眼熟的、若有似无的哀绪。

“谢谢。”男人接过皮夹,往旁边挪了一步,让出窗口,取出手帕擦拭皮夹。

他没有从外擦起,而是先擦了那张老相片。

“你是姜栩的粉丝么?”沈怿没忍住问道。

“嗯,我是他的影迷。”男人的目光落那照片上,沉静温柔,和相片里的那道目光如出一辙,“我很喜欢他。”

说完这句,男人向沈怿颔首致意,把皮夹放入大衣内兜,走出了面馆。

沈怿点了两碗加荷包蛋的排骨小面,随便选了张桌子坐下,边刷微博边跟对面的陆闻津闲聊:“刚才那位看起来真的很喜欢姜老师。”

“长得挺帅的,气质也好,跟明星似的,要是来逐梦演艺圈,说不定能追星成功。”

“你看谁都帅?”陆闻津手指轻敲着桌面。

“他帅得挺客观的吧?”沈怿抬起头,“你能不能别被嫉妒心蒙蔽双眼?”

“你喜欢温柔款的?”陆闻津从宋邀、徐获、姜栩,以及刚才那个男人身上提炼出共同点。

“不,我喜欢凶一点的。”沈怿直直望着陆闻津的眼睛,笑意晏晏,“你不是知道么?”

——

074

两人忙里偷闲,当天没有急着回芜城,而是在霖市玩了一天。

和大街来来往往的许多普通情侣一样,他们穿着同款不同色的大衣,围着一模一样的围巾,去剧院看音乐剧,去中心广场的巨型圣诞树下打卡,在电玩城的抓娃娃机前反复琢磨角度,在游乐园十指相扣着坐跳楼机和过山车,在摩天轮到达最高点时,无所顾忌地接上一个湿漉漉的吻。

回到落榻的酒店,沈怿洗了个澡,陆闻津给他吹干头发,两人一起从浴室出来,到沙发边坐下,陆闻津随手拿过平板解锁。

“去洗澡。”沈怿十分霸道地抽走他手里的平板,“平板借我看会儿,我的忘在家了。”

陆闻津眉头皱了皱,嘴唇微微张合,似乎想说什么。

“你不乐意给我看啊?”沈怿偏过头,眨巴眨巴眼睛。

他眼睫扑闪,头发蓬软,小腿交叠盘坐,裹着一袭白色浴袍,身遭萦绕着若有似无的沐浴液清香,陆闻津说不出拒绝的话,轻叹一声,拿起一张毯子,展开盖在他的小腿上,揉揉他的头发:“没,你看吧。”

沈怿喜笑颜开,凑过去,亲一口他的脸颊,“那我可真看了。”接着点开微博,查看他的点赞和回复。

陆闻津没取昵称,就叫“用户xxxxxxx”,点赞记录全是沈怿和沈怿工作室发的微博,回复更是一片空白,主页没原创就算了,连转发都没一条,干净得像个小号。

不过,“最近访问的超话”那栏,“一斤骨”赫然在列。

“你偷看我俩的cp超话?”沈怿斜眼抛去一道打趣的目光。

“是光明正大地看。”陆闻津扳过他的下巴,啄吻过那粉润的唇瓣,起身走向浴室。

在微博和微信都没看到有价值的信息,沈怿打开邮箱,没抱什么希望地点进记事本,不料却看见了密密麻麻翻不尽的日志。

日志都不怎么长,只有寥寥数语,更新频率很不稳定,沈怿点击倒序查看。

地接过主导权,双唇轻启,舌头驱入湿软的蜜地。

这个吻带着几分攻城略地的进犯意味,没过几秒,沈怿就丢盔卸甲、弃城投降,乖顺地依着陆闻津的节奏动舌、换气,很快,气温和水温都随着这个热烈的亲吻攀升,沈怿的面庞染上一层侬丽的绯色。

可是投敌并没有换来破城者的怜惜,唇舌交缠的时间越长,沈怿的肺活量越捉襟见肘。他的呼吸渐渐急乱起来,脑袋却被扣得更紧,只能一边猫儿似的抓挠陆闻津的肩胛,一边呜呜咽咽地求饶,直到眼眶发红、眼角渗泪,才从陆闻津嘴下逃脱。

沈怿接完吻不长教训,又被三两声“宝宝”“老婆”哄好,跪在浴缸里给陆闻津腿交,紧闭的大腿根夹着筋络凸胀的阴茎,窄而薄的腰身被身后人单手掐住。他左手死死抓住浴缸边缘,指节因紧绷用力而发白,右手被陆闻津裹覆住,套弄着自己秀挺的性器。

沐浴液的清香充盈着鼻腔,交错的喘息、晃荡的水声、小腹拍打臀部的声响刺激着耳膜,会阴、腿根、阴茎三处堆积的快感撩拨着神经,加之水汽蒸腾带来的轻微缺氧感,沈怿的大脑逐渐陷入混沌,身体被最原始的本能反应操纵。

“唔嗯!……哥哥……好厉害……”

“宝宝嘴真甜。”

陆闻津低头亲吻他肩后的疤,又叼住他的耳朵,不轻不重地啃咬两口,加快鞭挞的速度,阴茎反反复复凿入腿心,直戳阴囊。

“啊……嗯……”

沈怿的喘息变得急促,身下的水浪声也激荡起来。

陆闻津做爱太凶,送胯的力度太大,沈怿被操得前后摇颤,双腿根本使不上劲,时间一长,发酸的左臂独木难支,他只能微曲手肘,前倾身体,将重心强行压到腿上。

陆闻津担心这样他的膝盖受不住,横揽过他的锁骨,擒握住他的肩头,用手臂将人圈住,往怀里带,让他的肩胛骨紧贴着自己的前胸,牺牲掉一点抽送的幅度。

“乖宝,腿再夹紧些。”

沈怿依言并紧双腿,抬起刚解放出来的左手,摸摸横揽在身前的小臂,红扑扑的面庞上浮现出迷离的痴态,呻吟的语调也变得娇软:“哥哥……好……喜欢……哥哥……”

“真想死在你身上,宝贝。”

陆闻津被他勾得三魂六魄都快丢了,身下和手上的动作都迅猛起来。

会阴发酥发麻,性器发胀发痛,快感排山倒海而来,沈怿脖颈绷直,双腿打战,陆闻津又快又重地摆动胯部,将他送上高潮。

“哥哥……要去了……呜!”

沈怿惊呼着射出精液,倚在陆闻津的胸膛上喘气,雪白的胸脯海浪般起伏着,泛光的水痕自胸部向下蜿蜒,吻过漂亮的人鱼线,于腹股沟处汇入浴缸。

陆闻津松开他的手,放缓摆胯的速度,轻吻他的额角,直到他的呼吸渐渐平复下来,才说:“宝宝自己撑着,好不好?”

沈怿乖乖点头,双手撑着浴缸边缘,陆闻津钳握住他微凸的胯骨,阴茎在腿心纵横驰骋,整根抽出又连根没入,肉体相拍,击起细碎的水花,溅在后腰,流入臀沟,暧昧的水声模拟出交媾的声响,沈怿的耳根子像起了火。

沐浴泡泡恰好淹至腿根,性器凌虐出的可怜红痕在薄薄的白色泡沫里若隐若现,陆闻津低头瞧见,眸色骤然深浓,理智霎时焚烧殆尽。

他挤紧沈怿的双腿,咬着沈怿的侧颈肉,发了狠似的耸动胯部,等到沈怿手臂发颤、呻吟走调,才把阴茎才从腿缝抽出,抵入臀沟,射出一泡浓稠的精液。

在浴缸里做完,两人一起站在花洒下洗淋浴,陆闻津保持一贯的作风,四处啃咬吮吻,在沈怿身上种下数不清的吻痕和牙印。

从浴室出来,沈怿后腰靠着盥洗台,陆闻津取过毛巾,盖在他的脑瓜上。

头发擦至半干后,陆闻津把毛巾搁回去,低头吻了吻他的前额,又吻了吻他带着潮意的发顶。

落在前额和发顶的吻像一只手,推开记忆的天窗,沈怿茅塞顿开,刹那间就明白了,那则语焉不详的日志里说的“瞒”是什么意思。

他猛地抬起头,看向陆闻津。

正巧陆闻津也在看他。

正巧他们不约而同地张了嘴。

“宝宝,我有件事跟你坦白。”

“四年前在海边,救我的人是你,对不对?”

短暂的沉默后,陆闻津轻轻“嗯”了一声。

沈怿霎时红了眼眶:“你当时怎么不和我说?”

“怕你觉得我和沈瑞一样。”

“你和沈瑞怎么可能一样?”

“医生说你不能受刺激。”陆闻津解释道,“我当时,也没有扫除一切隐忧的能力。”

“所以你就伙同别人骗我?把我拱手让人了?”沈怿气得攥紧了双拳,眼底蒙上一层水雾。

“我只是想瞒你,没想过骗你,更没打算把你让给谁。”陆闻津环住沈怿的腰。

他确确实实只对邵南寻说了“别告诉沈怿是我救的他”。

“可是……可是我是因为……”沈怿说到一半,抽泣一声,直接气哭了。

“宝宝……”陆闻津唤他。

“你这个混球!亲了我不认账,害我弄错了人!”沈怿边流眼泪边骂人,用拳头恨恨地砸他的肩。

“嗯,我是混球。”陆闻津认错。

“那是我第一次和人亲嘴,我惦记了好久。”沈怿戳着他的胸口说,“你捡大便宜了。”

陆闻津却说:“宝宝,我不觉得这是什么值得庆贺的好事。”

“陆闻津你什么意思?”沈怿红着眼瞪他,“你以后再也不许亲我了!”

“你那时候浑身是伤,呼吸脉搏微弱得几乎没有,脸色灰白,躺在我怀里一动不动。”陆闻津一脸正色,“沈怿,这不是在捡便宜,我差点失去了唯一的宝贝。”

“……”沈怿无话可说,眼泪渐渐止住。

陆闻津喉结微动,却没有下一步动作,只是柔情脉脉地注视着他。

沈怿等了一会儿,忍不住问道:“你怎么还不亲?”

“担心你在生气。”陆闻津笑了笑,“显然,我的担心有些多余了。”

沈怿攀住陆闻津的脖颈,踮起脚尖。

陆闻津捧住沈怿的双颊,低垂头颅。

接吻是水到渠成的事。

兴许是双方都存了弥补的心思,这个吻接得格外缱绻缠绵,连最后嘴角牵出的银丝都比往常要长。

“你要是不瞒我,说不定四年前我们就可以这样亲嘴了。”沈怿语气嗔怨,面带不甘。

“那我们把这些年少做的都做回来。”陆闻津捏捏沈怿的耳垂。

沈怿抱紧他的脖子,借力腾空双腿,夹住他的后腰。

陆闻津托住他的臀部,抬腿朝卧室走。

两人在那尺寸夸张的大床厮混许久,做到后面,沈怿开始哥哥、老公、陆闻津一通乱叫。

“哥哥……要亲嘴……”

“老公……腿快被操坏了……”

“你打我屁股干嘛?我妈妈都没……陆闻津你这个变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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