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8
上午十一点,沈怿被一道铃声叫醒,不过不是闹钟铃,而是来电铃。
他揉着迷蒙的睡眼,瞄一眼那半边空荡荡的床,拂开被子,倾身抓起反扣在床头柜上的手机。
看到来电人备注,沈怿头脑瞬间清明,下意识低头瞅了瞅自己裸露在外的腿根。那儿像涂了一层胭脂,也像铺着一片晚霞。
昨晚做了两次,果然被磨红了。
他将被子重新掩上,捺住心虚,按下接通键,喊道:“爸。”
“今天下午,抽空和我见一面。”陆垠开门见山地道明来意,不容置喙地下达指令,“我到时候让管家去接你。”没等沈怿说好或者不好,就挂了电话。
该来的躲不掉,沈怿顺了顺呼吸,放下手机,拿过床边椅子上的睡袍,随意套上,把被单床套扯下,丢进洗衣机。
还好,陆闻津还算有分寸,腿根只是偶有异感,疼倒是说不上。
盥洗室的洗漱用品换成了成套的情侣款,沈怿洗漱完,推开房门。
家政阿姨在料理台备菜,见他从主卧出来,礼貌热络地问好,报了几道菜名,问他午餐吃这些行不行。
沈怿打着呵欠点头应好,钻进衣帽间挑衣服。
他拉开自己放贴身衣物的柜子,先是在挂衣柜里看见了一件眼生的粉色吊带睡裙,带着毛茸茸的白色猫尾巴。拉开抽屉柜,紧接着,一片陌生的黑色小布块率先入目,他提起来仔细观瞧,才发现这是一条情趣内裤,前半部分是粉色蕾丝,后半部分布料约等于无,仅有两条弹力带。
陆闻津这个大色鬼!臭变态!居然买这种东西回来,还这样明目张胆地放在他柜子里!
沈怿双颊不住地发烫,热意从耳根攀上面庞,很快蔓爬到指尖,他三下五除二把内裤叠好放回去,草草搭了身衣服,红着脸蛋出去了。
从吃饭到被管家接上车这段时间,沈怿一直在犹豫要不要和陆闻津说一下陆垠要见他这件事。
面对这种高压局,说不紧张肯定是假的,沈怿甚至都已经脑补出陆垠拿出一张支票甩在他面前,让他马上离开芜城,和陆闻津永生不得往来这种场面了。这简直和庸俗狗血的八点档偶像剧无异,但又确确实实符合陆垠的行事作风。
而他一想到自己多半也只能和电视剧里的女角色一样,坚称自己和陆闻津是真心相爱的,就尬得头皮发麻眼前发黑。
深思熟虑良久,他最终还是选择了不告知陆闻津,单刀赴宴。一是因为陆闻津已经提前跟他说过,下午和晚上都有行程,他不想打扰陆闻津工作;二是他不想一直缩在陆闻津的羽翼下躲避枪林弹雨,这一点也不酷。
走进茶楼,推开包间门,与陆垠相对而坐的那一刻,胆怯突然消失得无影无踪,一种莫大的、莫名的勇气袭上沈怿的心头。
陆垠还是往常的模样,戴着无框眼镜,穿着西装,黑白交杂的头发向后梳得一丝不苟,眉毛总是微蹙的,眼神里的那点儿慈蔼略显刻意。
几分钟后,沈怿发现自己还是不够了解陆垠。
面对自己和陆闻津共有的这个父亲,需要的根本不是勇气,而是耐性。
“说起来,闻津像你这么大的时候,已经开始接手公司了。”
沈怿坐下后,陆垠啜一口杯中的普洱,用叙旧的口吻说了这么一句话。
沈怿原以为这是要打感情牌,听到后面才发现这是在使离间计。
“他自小聪明多思,胸有城府,这些年,他步步为营,把公司打理得很好,甚至我的股权,都被他收入囊中。”
“闻津行事只以利益为导向,你太年轻太单纯,被你母亲保护得太好,看不透……”
“爸,公司的股份我不在乎。”沈怿出言打断。
陆垠揣着明白装糊涂,有意挑拨是非,与其较真地驳论,不如索性用这种四两拨千斤的话堵回去。
陆垠陷入短暂的沉默,稍作思忖,换上自嘲而哀沉的语气:“因为白茕的事,闻津对我这个父亲一直积着怨,这些年来也跟白家更亲近,你是我和沈凝的孩子,以他的性子,又怎么会真心实意……”
“就算是利用,我也甘愿被他利用。”沈怿再度插话,他语调坚决,面色执拗,像一个无可救药的恋爱脑。
沈怿演员出身,这种戏码自然是信手拈来,陆垠一时间判断不准他的真实态度。
发现离间计不奏效,陆垠退了一步,打回长辈惯用的感情牌:“你母亲当年把你托付给我,可你却在陆家长成这副模样,沈凝如果知道这事……”
“我很喜欢自己现在的样子。”沈怿扬起一个生动灿烂的笑容,“我觉得我妈妈应该也会喜欢。”
“希望爸爸也能喜欢。”他定定地凝望着陆垠,眼神带着前所未有的真挚。
那是一个难得一见的、孩子看父亲的眼神,带着一点儿渴望被理解的恳求之态。
陆垠罕见地语塞了。
茶水的烫意透过杯壁,刺入指尖,沈怿仿若未觉。他撤去面上的笑意,正色道:“您说陆闻津对您有怨,可这六年多来,除了您逼他去相亲那次,我从未听他说过您的不好,一句都没有。”
沈怿记得,在明湖镇那一晚,谈及未来的择偶,陆闻津说的是“我注定要当逆子”。
陆闻津看似对陆家冷心薄情,但沈怿能隐约窥见,陆闻津内心深处,多少还是有把陆垠当父亲对待的。
一个从小就缺乏母爱的人,怎么可能一点都不企盼父爱。
哪怕这个父亲这么的不合格,连个生日都不愿意给他过。
“而您今天却在我面前对他百般诋毁。”
“我为他感到悲哀。”
这两句话说完,沈怿轻舒出一口浊气。
他松开烫手的茶盏,断然起身,推门而出,独留陆垠一人愣坐在原地。
——
069
晚上八点半,沈怿洗完澡,换上一套带兔耳帽的粉色睡衣,走进书房。
透过书房的窗扇,可以看到远处川流不息的街道,和一幢又一幢直指星辰的楼宇,以及别在这座城市漆黑发顶上的一梳明月。
沈怿抱着平板在窗边静立片刻,从夜景中抽离,一鼓作气,拉开椅背坐下,向沈凝发出视频通话邀请。
视频被接通,沈凝正坐在餐桌边吃早餐,缓缓搅拌着一杯美式,妆很淡,长卷发被盘在脑后。
“宝宝,晚上好。”
“妈妈,早安。”沈怿乖巧地挥了挥手。
“宝宝找我是有事吗?”沈凝笑意盈盈。
“妈妈,我和陆闻津在一起了。”沈怿正襟危坐,紧握双拳,单刀直入,“像爱人那样在一起。”
“宝宝。”沈凝放下咖啡勺,表情严肃起来,“你确定自己对他的喜欢是爱情吗?”
“确定。”桌灯的柔光映照着沈怿的脸颊,让他郑重的神情晕上一点儿恬静,“我很喜欢他。”
“那妈妈尊重你的意愿。”听到肯定答复,沈凝露出祝福的笑容,通情达理得不像话。
“妈妈不生气吗?”沈怿歪歪脑袋,眼睛睁大了些,拳头舒展开来。
“妈妈只希望你幸福开心。”沈凝说,“妈妈既然没有陪在你身边,自然不能对你的感情生活指手画脚。”
“谢谢妈妈。”沈怿展颜一笑,眼里透出狐疑,“不过妈妈看上去好像不怎么意外。”
沈凝闻言敛下眉眼,像是在考量着什么。
有夏齐文和段恂的两个活生生的例子在前,沈怿刹那间就猜到了:“妈妈早就知道了是不是?”
说着,脑海里忽然响起两句对话——
“你和我妈妈有邮件往来?”
“嗯,偶尔会有。”
想到这里,沈怿的语气变得笃定起来:“妈妈和陆闻津合谋骗我。”
沈凝抬眼,看向沈怿,对上一双幽怨的眼睛。
她嘴唇翕张,心底仍有些犹豫,犹豫该把事情说到什么地步。
她确实早就知道了。
四年前,也是在十二月,陆闻津给她打过一个越洋电话。
“总有一个人陪沈怿走完这一生,排除掉纲常伦理,我会是那个最合适的人选。”
这是陆闻津当时的表态。
“陆闻津,纲常伦理恒在,你不是良配。”
这是她当时给陆闻津的答复。
她原以为,陆闻津遭到这样的拒绝,大概不会再继续给她发那些邮件了——那些有关沈怿每个成长小瞬间的照片。
但陆闻津还是照常发着,维持着一周一张的频率,六年如一日。
她看到她的孩子,从一棵怯生生的幼苗,渐渐长成一株向阳花。
在今天十月,时隔四年,陆闻津给她打来第二通电话,说他预备要付诸行动,她回的是:“只要你尊重沈怿的意愿,我不会干涉你。”
前些天,陆闻津给她打来第三通电话。
“我和沈怿已经在一起了,您的许可,他可能想亲自来争取。”
沈凝当时答应了陆闻津,对沈怿撒一个善意的谎。
可她现在突然觉得,沈怿或许并不需要这一个谎言来维系自尊。
他的孩子,这些年在陆闻津的照料下,生长得很好,根系稳稳地扎在爱的土壤里,完全能够大大方方地接受所有浇灌。
着实没必要偷偷施肥,然后再骗他说他是靠自己才开出了这么漂亮的花。
沈凝忖度过后,选择了出卖园丁。
她将真相悉数告知,包括那些照片,她都全无遗漏地发送给了沈怿。在告诉沈怿自己预备在平安夜回国后,她挂断了视频。
指尖划过屏幕数百次,壁钟时针转了半个圈,沈怿才看完那些照片。
大部分照片都是陆闻津偷拍的,还有一部分显然是他身边的工作人员拍给陆闻津的。
照片里有很多很多个沈怿。
阳光房里枕在维/尼熊肚子上酣睡的沈怿,自学烘焙司康饼失败后垂头丧气的沈怿,在外国街头被强行挤入游行队伍后面色发懵的沈怿,寒冬腊月穿着单薄的戏服在泥泞泞的草堆里打滚的沈怿,第一次在正经的颁奖晚会上获得新人奖回到后台捧着奖杯低头偷笑的沈怿……
照片很杂,张张都关于沈怿,但每张照片的主人公并不都是沈怿,有时候会是露台上新添的玩偶,有时候是他冒着过敏风险喂养的小区里的流浪猫,有时候是他旅途中惊呼着指给陆闻津拍下的某一瞬动人的风景……
还有一些照片显得很陌生,沈怿深思苦想也寻不到记忆的线头,这样的照片看多了,他渐渐有一些气恼,不知是气恼时光的无情,有些事一经淡忘就了无痕迹,还是气恼自己的健忘,总是没心没肺,脑子里装的东西比陆闻津少太多。
可这气恼里没多少愠怒,更多是酸胀,他的心像一块吸满了水的海绵,充盈、饱满,却也积湿、沉甸。
这些有关沈怿的瞬间被陆闻津珍藏记录,既是沈怿的成长手册,也是陆闻津的无字情书。
最后一张照片上是他昨天在娱乐盛典上领奖,冲台下观众举奖杯示意的那一帧画面。
屏幕里的沈怿神采奕奕,笑靥如杲杲日出,屏幕外的沈怿却眼眶温热,视线渐趋模糊。
他从纸盒里抽一张纸,挤一挤眼,将泪水擦掉,还没来得及把纸巾丢掉,书房门蓦地被推开。
陆闻津站在门口,长身玉立,身姿挺拔。
屋里开着暖气,他脱掉了外套,黑色的高领羊绒衫将他的脖子衬得很修长,也将他胸口项链上的戒指衬得闪闪发亮。
“怎么在哭?”陆闻津看到沈怿泛红的眼眶和手中的纸团,皱着眉朝桌前走来。
沈怿撑着桌子站起来,质问陆闻津。
“你觉得自己特别伟大是不是?”
“齐文姐知道,段恂知道,我妈妈也知道。”
“除我之外所有人都知道,真就暗恋是你一个人的事情。”
沈怿说着,眼眶里刚消退些许的那片绯红霎时又浓重起来。
这个人,就连他妈妈这关都已经替他闯过了,为了照顾他的自尊还企图瞒着他。
陆闻津在沈怿身侧站定,瞥见平板上的照片,瞬时对眼下的情况了然于心。
沈怿向陆闻津转过身,用蒙着一层水雾的眼睛瞪视他。
陆闻津珍重地捧起他的面庞,掌心微凉,残余着些许室外的寒气。
“对不……”
“说了不许乱道歉!”沈怿吼得太急,仓促间忘了遮掩哭腔,他索性也不要面子了,任眼泪顺着脸颊淌落,濡湿、温热了陆闻津的掌心。
沈怿心肠软还眼窝浅,哭得像只红眼小兔子,陆闻津用嘴唇贴了贴他温热的眼皮,告诉他:“宝宝,有你在身边,这六年我很幸福。”
扪心自问千百遍,都是这个答案。
接着又用嘴唇贴了贴他的眉心:“现在更是幸福得有点晕头转向了。”
“你的幸福阈值怎么这么低!”沈怿哭骂着,攥起拳头锤他的胸膛。
陆闻津靠着办公桌,揽着他的腰把人圈进怀里,柔声哄道:“不哭了,你要不舒坦骂骂我也行。”
“你这个哑巴!”
“嗯。”
“你这个骗子!”
“嗯。”
“你这个傻瓜!”
“嗯。”
见陆闻津这副照单全收的样子,沈怿的眼泪更加收不住,抽泣一声,状似凶恶地咬了一口陆闻津的下巴,力道很轻,不像发泄,更像是撒娇。
“你只会‘嗯’?能说点别的吗?”
“我不知道说什么才能哄住你的眼泪。”陆闻津的指腹摩挲着他的脸颊。
“除了哄我,你就没有别的话要说?”沈怿垂眸扫过他胸前的戒指。
“我想吻你。”陆闻津高领衫下的喉结滚动了一下。
留意到那颈间微微起伏的黑色凸起,沈怿既无奈又忍不住觉得性感,他被气得破涕为笑,眼泪算是勉强止住。
陆闻津的视线游移过沈怿浓长的眼睫、婆娑的泪眼、绯色的鼻尖,最终凝在那两片粉润的唇瓣上。
低头落吻的瞬间,沈怿挺背后倾,将食指竖在陆闻津的唇前。
“不给亲,你没说表白词。”沈怿拈起他胸前的戒指,直接给了明示,“之前的都不够正式,不算。”
沈怿不是替自己要的告白,陆闻津的爱已经足够昭然。
他是想替陆闻津在这场爱恋中立下一座里程碑,补足恋爱中该有的每一步。
有些话陆闻津不说,他也能明白,但他想让陆闻津说。
他知道,陆闻津不是不愿说,而是觉得没必要说,因为陆闻津就是这样一个将少说多做奉为圭臬的人。
可藏了六年的佳酿,沈怿不想就这么轻飘飘地当水喝了。
就像这枚戒指,不应该在他连意识都没有的某个夜晚,随随便便、悄无声息地佩在他的左手中指上。
得了明示,陆闻津亲了亲唇前那根纤长的手指。
“沈怿,我爱你。”他拥着沈怿的腰身,与沈怿四目相对。
接着,沈怿腰后的手臂撤离,陆闻津取下项链,摘下戒指,单膝跪地。
“你是我心心念念的渴盼,殷殷切切的贪妄。”
“我在此申请一个爱你的机会,同样,也请求你拿出一点爱来给我。”
沈怿没料到他会直接以这样隆重的求婚姿态来表白,愣怔了好一会儿,眼眶又蓄起泪。
“如果我说不呢?”沈怿颤声反问他,想逼他说出那些平时不肯说的真心话。
“那我就至死不懈地求,求不到你心动就求你心软,如果心软也求不到,就求你在心里留一小块地给我住,哪怕是以哥哥的名义。”陆闻津仰视着沈怿,仿佛跪在公主脚边虔诚的骑士。
沈怿低着头,闷声不语,眼泪滚落下来,滴在书房的地毯上,洇在陆闻津的膝盖前方,却像沁入了陆闻津的心脏。
“宝宝。”见他久久不语,陆闻津出言唤他,“发个话,申请给不给批准?”
“态度诚恳,批准。”沈怿费力逼停眼泪,自以为傲兀地伸手,却被话语中浓重的鼻音出卖。
陆闻津托住他的手,将戒指慢慢推入,重新套在他左手中指上。
戒指佩好后,沈怿反握住陆闻津的手,轻轻牵动:“起来亲我。”
陆闻津依言起身,一手捧住他的后脑,一手摩挲着他的中指,弓背垂首,吮吻他的唇舌,侵夺他的呼吸。
一个黏糊糊的吻过后,沈怿眼睫湿润,眼尾和鼻尖都染着水红,不知是哭的还是被吻的。
他抬臂环住陆闻津的脖颈,仰起漂亮的脸蛋,娇声喊道:“老公。”
“嗯?”
沈怿眨一眨眼睛,露出狡黠明亮的笑容,踮起足尖,贴着陆闻津的耳廓,轻声说:“我想穿衣柜里的新衣服。”
“老公给你换上。”
沈怿双腿悬空,落入一个安稳、有力的怀抱。
070
衣帽间内,帷幔掩住窗外的夜色,玻璃吊灯明晃晃地亮着,光线铺满室内,沈怿一丝不挂,陆闻津穿戴齐楚。
在剧组穿了一个月女装,沈怿对那条粉色吊带裙倒是接受良好,但这条兜不住半点屁股肉的内裤还是让他不禁耳热。
他可从来没穿过这种只包覆住阴茎的丁字裤,妆点着蝴蝶结不说,最外层还是粉嫩嫩的蕾丝面料,漂亮是漂亮,但情色意味未免太重了些。
陆闻津将内裤从脚踝拉到胯部,手指在沈怿的小腿、大腿、臀部、会阴、阴茎、腹股沟游移,偶尔轻敲两下,像钢琴家爱抚着自己的琴键。
温凉的指腹和略硬的指甲滑过绸缎般的肌肤,沈怿脚趾微蜷。
陆闻津捻捻那红得滴血的耳垂,眸中染上笑意,拿过台面上的吊带裙,给他套上。
裙子很短,是闪着荧光的丝绸材质,做了收腰设计,描画出细窄的腰身,前面是v领,开口到两个乳头之间,后面更加清凉,后肩和蝴蝶骨都一览无余。
沈怿往下扯了扯裙摆,发现怎么也遮不住整个屁股,正准备抬眼瞪陆闻津,却被抢先一步吃了豆腐。
陆闻津捏了捏那丰腴饱满的臀肉,又摇了摇坠在裙子后的那条猫尾巴,问:“老婆把假发放哪儿了?”
沈怿睨他一眼,指向他身后的吊柜,陆闻津取来假发,顺手捎上柜台上的梳子。
假发戴好,头发梳顺,陆闻津从头到尾细赏一番自己的杰作——貌美、肤白、腰细、腿长,黑长假发在可爱中添上几分妩媚,情趣内衣发掘出漂亮之下的性感。
“老婆真是国色天香。”陆闻津揽住那段细腰,低头落吻。
沈怿抬手挡下,轻推他的肩,示意他放开自己。
陆闻津松开手臂,沈怿在陆闻津的衣柜里取出一件法式黑衬衫,接着,屈膝蹲下,浑圆的屁股露出半截,毛茸茸的小猫尾巴拖在地毯上。他拉开陆闻津放配饰抽屉柜,找到那对眼熟的贝壳袖扣,走到陆闻津身前,抬眸反问:“你不是很喜欢这对袖扣?”
“嗯,你送我的第一份礼物。”陆闻津挑挑眉,“我当然喜欢。”
“那你戴着这个和我做。”沈怿垂敛眉眼,扑闪着睫羽,把衬衫和袖扣递过去。
陆闻津伸手接过,轻笑道:“宝宝,你这么纯情会显得我很变态。”
“这很纯情么……”沈怿以为这个提议已经算得上玩花样了。
陆闻津闷声笑了笑,脱下羊绒衫,换上黑衬衫。
沈怿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不由地暗叹那极具性张力的好身材。
陆闻津正准备将领口最后那粒扣子系上,沈怿攥住他的手腕,“这颗不系性感点,”接着在台面上拈起一枚袖扣,“我给你戴。”
“老婆,对男人太好容易被欺负。”陆闻津双手搭在沈怿腰侧,看着他认认真真给自己别袖扣的模样,喉结几番滚动。
“你要真爱欺负人早欺负了,当了那么多年闷葫芦,现在倒知道耍嘴皮子。”沈怿撇撇嘴,把第二枚袖扣别好。
陆闻津没再说什么,半分钟后,把一个振动棒和一对精巧的小吊坠赫然摆在台面上。
看到振动棒后,沈怿双颊发烫,眼神不住地乱瞟。
怎么除了情趣内衣还有情趣玩具啊……
羞赧间,忽然,他的目光被那对小吊坠吸引。
吊坠上的小东西是他很喜欢的美乐蒂,只有樱桃大小,坠在一个类似皮筋的粉色小圈上,小圈中部套着一个金属环,像瘦长的数字“8”。
沈怿拿起放美乐蒂的透明小盒,晃了晃,听到了轻灵的水音铃铛声,他有些纳闷陆闻津为什么在这种时候拿出这种小饰品,揭开盒子,扯了扯那个小圈,远没有想象中有弹性。
沈怿恍然大悟,这根本不是皮筋或者吊坠,而是一对硅胶乳夹,中间的金属环是用来调节乳夹松紧的。
“……你确实挺变态的,陆闻津。”
很快,沈怿就发现陆闻津的变态不止于此——他被陆闻津不由分说地扛在肩上,带去客餐厅,放上餐桌,身下垫着陆闻津在沙发上随手抓过的小毛毯。
沈怿坐在桌沿,双手撑着桌面,由于双腿敞得太开,裙尾挤堆在胯骨边,白生生的大腿完全裸露在外,昨晚留下的痕迹还未完全消退,粉红的一片,与粉色内裤相连,赏心悦目又楚楚可怜,陆闻津的欺凌欲被轻易地勾起。
他将振动棒的档位调大,从裸露的会阴处,到两枚卵蛋,再到上翘的阴茎,隔着轻薄的内裤面料,来回碾动。
“好快……”
陌生的碾压感、高频振动带来的电流感、阴茎被紧紧兜住的束缚感同时刺激着私处,沈怿腰部后弓,腹部紧收,额角渗出的汗水粘黏住几根头发。
陆闻津将档位调到最大,碾压的力度也加大,另一手伸向他的胯间,用手指搔弄他的会阴。
“唔……嗯……”
在这样的多重刺激下,沈怿的喘息骤然加快,毛毯被抓得皱皱巴巴。
“陆闻津……我、我想脱内裤。”
“就这样射。”陆闻津在挠蹭会阴的同时,用掌心托住他的阴囊。
“不要,很奇怪……”有种尿裤子的羞耻感。
“就射在里面。”陆闻津温声哄诱,“没关系的,宝宝。”
“哥哥……我要到了……”沈怿脚趾蜷缩,脖子向后扬起,慢慢射出精液。
关掉振动棒,陆闻津隔着被濡湿的布料捏捏那刚射过精的阴茎,适时给出表扬:“真棒,宝宝。”
说罢,吻了吻沈怿的脑门,把鬓边汗湿的头发拢到耳后,走去冰箱旁。
沈怿缓过神来之后,瞥见桌上放着半杯酸奶,杯口横架着一柄咖啡勺,陆闻津拉过一张餐椅,衣冠楚楚地坐在他身前。
倏然,肩头的吊带被抚到臂弯处,雪白的胸脯和樱粉色的乳头彻底失去遮覆,胸前传来冰冰凉凉、湿湿黏黏的触感——陆闻津用勺子把酸奶涂抹在了他的一只乳头上。
“宝宝这回真的流奶水了。”陆闻津眼里噙着浅淡的笑意,把杯子搁回去,视线落在那沾着乳白色液体的乳尖上,眸光渐沉。
“……你真的有够变态的。”沈怿垂眼盯着自己的乳头,嘴上嗔骂着,身体却很主动,他伸手撑住陆闻津的肩,稍稍弓背,把沾着酸奶的乳头往更前方、更低处送了些,方便陆闻津衔咬。
既然陆闻津有吃奶的怪癖,那也没办法,沈怿这样想着,只当这是陆闻津口欲期没有母乳喂养导致的后遗症。
“多谢宝宝款待。”陆闻津双手掐住他的两肋,凑近他的胸脯,轻启齿关,叼住那裹着奶液的、白中透粉的乳头。
陆闻津在乳部吮吸、舔舐、刮蹭,舌间是酸甜的奶味,鼻间是沈怿独有的体香。
在唇、舌、齿三管齐下的侍弄下,乳粒越来越硬、越来越红,变得嚼劲十足,成为盘中珍馐。
坐在餐桌前的人化身为食性大发的饕餮,把乳头嘬吮得啧啧作响仍不知足,还用牙齿撕扯、研磨,将娇嫩的乳头咬得充血肿胀。
“哈……”酥痒和鼓胀使沈怿喉间溢出似舒爽似难耐的低喘,双手不由地攥紧,陆闻津肩头的衬衫面料被捏皱。
过了一会儿,搭在陆闻津肩头的双手挪移到侧颈。
“哥哥……够了……那边……”沈怿亲昵地摸了摸那传递着体温和心跳的侧颈,小猫示好一般。
胸前的脑袋应声抬起,酸奶被端到身前,沈怿静待着陆闻津的下一步动作,却听见陆闻津说:“宝宝自己涂。”
沈怿捏起拳头,羞愤地砸在陆闻津的锁骨处,但还是乖乖握住勺柄,红着小脸,把湿凉的奶液抹在另一只颜色尚浅、亟待品尝的乳头上。
随后,把勺子放回去,送了送乳头:“哥哥……吃吃这个奶子。”
“哪个?”陆闻津明知故问。
“流……流奶的这个……”他一定是被陆闻津带坏了,什么话都说得出口。
下一瞬,杯底落在桌上,碰出清脆的响声,回荡在偌大的餐客厅;陆闻津的唇落在乳首,吮出暧昧的细响,蒸热了眼前人的面庞。
说完淫艳话,沈怿羞得紧,想找件东西依靠,舒缓耻意,于是把下巴垫在陆闻津的发顶,环住了陆闻津的脖子。
不料弄巧成拙,这番动作下来,陆闻津整个头都埋进了他的胸部,气氛不仅更暧昧了,还掺杂进了一点更另类的意味:好像他的乳头真的能分泌出奶汁,陆闻津真的在吮饮他的奶水。
正纠结着要不要把姿势换回去,陆闻津忽然松开他的乳头,低叹道:“老婆怀里真香。”
沈怿心一软,就着这个姿势被啃咬了很久,直到这只乳头也微微肿胀,呈现出淫糜的殷红色,才从狼口逃脱。
“宝宝真是色香味俱全。”陆闻津站起来,在两边乳头上各落了一个亲吻,又拇指摁了摁那两颗樱桃似的乳粒,把吊带挂回肩头,取来乳夹。
陆闻津捏着乳夹,找到粉裙下的凸起,沈怿却突然把吊带抚下去,有些磕巴地说:“就、就这样夹吧,哪有隔着衣服夹的,一不当心就掉了。”
“可能会疼,宝宝。”陆闻津贴心地做事先声明。
“这东西不就是带点疼才好玩么。”沈怿不以为意地说。
“这么信任我?”陆闻津问,“不怕我辣手摧花?”
“哥哥舍不得我太疼的,对吧?”沈怿抬头反问他,一副有恃无恐的勾人模样。
“嗯,的确于心不忍。”陆闻津点头承认,把硅胶圈套上乳头。
好不容易养出来的娇花,哪舍得真给摧残了。
陆闻津推动金属环,将乳夹慢慢拉紧,不忘询问沈怿的感受:“疼不疼?”
“一点点。”沈怿据实说。
“那就先这样。”
陆闻津拨弄那坠在乳头下的美乐蒂,悦耳的铃铛声响起,把另一只乳夹戴好,也轻轻拨了拨。
“真动听,真漂亮,宝宝。”
接着,他解下皮带,拉开裤链,把早就硬得发痛的阴茎从内裤里放出来。
紫红色的粗大性器骤然跳出,散发着令人面红耳赤的雄性荷尔蒙气息,沈怿没敢多看,向后仰去,双肘撑着身子,双腿高高抬起。
陆闻津握住他的脚踝,轻啄一下小腿肚,随后掐住膝弯,让大腿根紧紧并拢,挺送胯部,将自己蓬勃的欲望契入那片柔软。
壁钟的秒针滴答滴答走着,腿间的阴茎来来回回地抽插,往返一趟的时长短过秒针走过一步。
腿根和会阴处被反复摩擦,热意疯狂滋长,似有焰火燎烧。
沈怿眼尾溢出泪水,和耳鬓的汗水混杂在一起,沿着下颌流淌,从颈部蜿蜒而过,聚集在锁骨处;胸前的铃铛随着挺弄的频率摇颤,铃铃的脆响不绝于耳,像一首略显嘈杂的助兴曲;内裤下的阴茎又变得硬挺,三角区鼓起一个粉色小包,但桌上的人显然抽不出手去抚慰。
陆闻津的速度又快了些,沈怿的腿心烫得像泼了岩浆,快感来势汹汹,沈怿嘴里不住地求饶。
“哥哥……太快了……慢点……”
陆闻津置若罔闻,食髓知味地摆动胯部,贪食着腿间的销魂滋味。
在情欲的冲刷下,沈怿的意识逐渐飘散。
神思游离间,他忽然就明白了,陆闻津选这样一条连阴囊都不能完全裹住的内裤,多半就是为了方便操他的腿,再看看他现在这副样子——衣衫不整,披头散发,肿胀的乳头上挂着小铃铛,泛着绯色的腿根夹着男人粗大的阴茎,布料少得可怜的内裤被精液濡湿,看起来就跟被人糟蹋了一样。
而陆闻津自己却穿着得体的衬衫西裤,一脸正色地在他腿间进出。
沈怿心想陆闻津真是个实打实的闷骚加变态,不过沈怿没觉得这有什么不好,陆闻津毕竟忍了六年,憋出些奇怪的癖好也无可厚非。
“哥哥……”
“哥哥在。”
“……手撑不住……”
“那宝宝躺下。”陆闻津放缓速度,给他留出喘息的余地。
沈怿顺势躺下,肩胛骨贴上微凉的实木桌面,头发铺成一片黑草地。
陆闻津抬起他的屁股,将被压在身后的猫尾巴掏到前面。猫尾巴被压得扁塌了些,自然地垂坠在桌边。
“宝宝的尾巴真可爱。”陆闻津挤紧他的大腿,高频率地耸动腰胯。
阴茎悍然没入娇嫩的腿缝,阴囊重重拍在敏感的会阴处,拉开的裤链搔挠碰撞着尾椎,手腕上的袖扣摩挲着大腿外侧。
沈怿很快就被涨潮般的快感席卷。
他感觉自己本是一滩水,被烈日长久炙烤后,变成了一片云,没办法着陆,只能任狂风卷裹,渐渐地,水汽叠积,体力不支,他又成了一朵燥热的、腻着汗的湿云。
“哥哥……我、我想射……”
陆闻津加快速度、加大力度,沈怿将手伸向胯间,揉弄着粉色蕾丝包覆下的阴茎,不多时,他抵达临界值,双腿发颤,呻吟走调,雨落了下来。
等他射完,陆闻津把阴茎从他腿缝里抽出,放下他的腿,给他穿上鞋,然后将他从餐桌上抱下来,抵在桌边,掀开裙摆,将阴茎挤入臀沟,大力揉搓挺翘的臀肉。
臀肉被向内挤紧,阴茎得以完全没入,龟头在雪白的臀瓣间时隐时现,股缝间传来奇异的酥麻和瘙痒,沈怿双手抓紧桌沿,难以自抑地呻吟娇喘。
“嗯……好奇怪……啊……”
“操操臀沟就叫成这样?”陆闻津贴着他的耳廓说,“老婆好像一只小骚猫。”
“你都不知道……哈……自己有多大多凶!”沈怿边喘边说。
“老婆难不成喜欢小的?”陆闻津拍拍他的臀尖,反问道。
“我可没说这话……”沈怿嘟哝道。
“那老婆就是喜欢大的。”陆闻津语调里含着笑意,“怪不得夹腿那么主动。”
“喜、喜欢大的怎么了?”沈怿恼羞成怒。
“没怎么,喜欢大的老公就多疼疼你。”陆闻津说着,将阴茎再度欺入他的腿缝。
“……”陆闻津这张嘴还真是,进可攻退可守,什么话都被他说了!
片刻后,沈怿肩后泼墨般的长发被汗水染湿,修长纤秀的双腿发软打战。
“我腿站不住……你快些射……”
“宝宝说点好听的。”
“哥哥……好大……”
“还有呢?”
“哥哥……好厉害……好会弄……”
“乖宝。”陆闻津吻吻他的额角,身下速度渐快,鼻间喘息渐粗,“真乖。”
注意到耳畔粗重的喘息,沈怿使出杀手锏:“老公,射给我……”
陆闻津把阴茎抵在他的臀沟里射精,掰过他的下巴,箍着他的腰身,勾着他的软舌,和他接了一个湿漉漉的吻。
接过吻射完精,陆闻津把裤子穿好,目光凝在沈怿的流淌着精液的大腿上,用毛茸茸的猫尾巴搔了搔大腿内侧。
“宝宝大腿上淌着水呢,真淫荡。”
“那是你的精液!”沈怿羞愤地说。
怎么说的跟他流出来的似的?
陆闻津当然知道那是自己的精液,他就是单纯过过嘴瘾罢了。
“嗯,宝宝刚才亲口向我要的,宝宝没含住。”陆闻津扯了扯屁股上的弹力带,弹力带回弹在屁股上,发出啪的响亮一声。
“一天天就知道说这种荤话!”沈怿耳根发烫,故作严厉地训斥道。
“做爱不说荤话说什么?”陆闻津说着蹲下,吻在他的臀尖上。
“你怎么到处乱亲……”
“宝宝的屁股肉性感可爱。”陆闻津起身,弯腰抱起他,阔步往主卧走,“想亲吻想把玩是人之常情。”
沈怿搂住他的脖子,“借口,就你一个人爱玩。”
“那是别人没情趣没福气。”陆闻津在主卧门口驻足。
“明明是我只给哥哥玩。”沈怿推开房门,调戏回去,“只给哥哥当小骚猫。”
下一刻,原本该被抱去浴室的沈怿被丢到了床上,陆闻津欺身压下来,侵入他的齿关,啃噬他的唇舌。
沈怿又成了待宰的羔羊。
他再也不乱调情了!陆闻津根本就是头喂不饱的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