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棠扣上安全带,把包往胸前紧了紧,竟然觉得里面那只檀木雕成的小猫,似乎有了灵气,正眯着眼,乐呵呵地盯着她看。
都说封建迷信要不得,可她多想这次诗咏的好意能成真。
姻缘这东西,明明离她很近,却又远得不可思议。
“阿嚏!”她侧头打了个喷嚏,没注意到唐颂把空调的温度往上调了调。
从嘉侑家到嘉苑小区的车程不算短。
少了两个人的车里,气氛安静得有些不自然。
唐颂开车没有听广播的习惯,也从不放cd。甘棠每次都很期待和他独处,但一旦独处,局促的又总是自己。为了使自己不再胡思乱想,她把视线移到他放在方向盘上的右手上,他总是单手开车,左手则随意地搭在车窗沿上。
她提醒过他这样的动作很危险,但他不长记性,她也懒得再提。
“我明天要去画室。”他语气平静,“要一个礼拜左右。”
“你不是刚从画展回来吗,就不给自己一点休息的时间?”
“忙点好。”
“听你的口气还挺乐在其中的。”
他不说话,轻轻笑了一声。
她不太自在地往后座瞄了一眼,那里有两幅装裱好的画。
“教授的一个朋友移民了,把收藏的画送给他,他没什么研究,又转送给我。”他开口解释。他嘴里的教授,自然是嘉侑的父亲。
“人物画?”
“不然呢?”
画正面朝上,甘棠明知故问,心虚地干咳了两声。
他从来只画风景,这两幅画他肯定是拿到画室放着。
他的画室在市中心的一片老居民区,去年已经被纳入政府的拆迁计划。说实话,甘棠有些失落。他的画室在她的记忆里占据了相当重要的一部分。
这两年唐颂越来越忙。特别是从去年开始,他似乎没给自己休息的时间,走访,采风,去各地的画展,还有偶尔的讲座。所以画室的日常都是她在给他打理,算得上是他半个经纪人。
有时想想,自己应该是除诗咏之外和他最亲近的人。但这种亲近时深时浅,很不稳定,就像昨天晚上,她以为他会记得自己的生日,但给他打了几个电话都无人接听。
在出租车上见到他时,心里有多惊喜只有她自己知道。她甚至还抱着一个念头,想着他是为了自己特地赶回来的,可是事实证明,她想多了。
到家时已经是九点四十。
一男一女,一前一后,从电梯里走出来。
走廊的灯光依旧清亮。昨晚的画面在甘棠脑海里一闪而过。酒醉三分醒,有多猖狂就有多尴尬。
她在心里想。如果让她再来一次,她一定会很温柔,尽量加点妩媚,先让他不忍心拒绝,然后再轻轻地靠近,别像上次那样莽撞。虽然自己没什么经验,但好歹也是女人。她就不信自己一点魅力也没有。
她想得实在专心,没发现唐颂已经皱眉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
“你又发什么呆?”
她一愣,然后没好气地说:“你又管我。”
“管你怎么了?”他发现她有些不对劲,没和她计较,拿过她的钥匙帮她开了门,“快进去。”
事实上,唐颂是进了自己的屋,正想关门,看见她呆呆地站在门口,以为她因为头先的两杯酒,头脑还没清醒。
他去了外地半个月,回来两天,她一而再再而三的反常弄得他一头雾水。好像她在跟自己赌气,但想想她又不像是会赌气的人。毕竟,一个唐诗咏已经够他受的了,而认识甘棠这么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