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人飞过这河也难了,别说背着师父了。”
玄奘无力扶额,他的徒弟们关键时刻一个比一个没用,伤心了,对曲铮道:“小铮,你能不能想点办法?”
在他心目中,只有曲铮最正常,遇事冷静从容,绝不惹事生非。
“不着急,自有人会驮你过去。”曲铮说着望向了流沙河,手一指,说道:“你看,不就来了吗?”
玄奘闻言转头,忽见那河浪山涌,浪尖上哗啦一声钻出一个妖怪来,立在河中央,只见他手执宝杖,一头乱发,身披黄氅,白藤束腰,颈挂九个骷髅头,十分吓人。
玄奘刹时腿都软了,不知道为什么,看见了这妖怪,他心头蓦然涌上一股巨大的恐惧,尤其是看见这妖怪的骷髅头项链,他更是吓得呆了。
他不知道,在他前九世中,每一世都执着于西行取经,九世九次西行,都经过了这流沙河,皆被这妖怪连皮带骨整个吃了,偏偏留下了头骨,他的头骨在河中浮而不沉,飘飘荡荡。
这妖怪瞧见了甚是奇怪,因为这流沙河是鹅毛也不浮的,所以他把骷髅头捡了起来,串成项链挂在脖子上,每日里时时把玩。
就是这样,玄奘的九世西行,皆在这流沙河阻断,夭折而亡,所以这时看见了这妖怪才会恐惧腿软。
曲铮赶紧扶住了他,那妖怪见状,化成旋风,狂卷而至,直直冲了过来。
曲铮当机立断,抱着玄奘飞身而起,直上了高高的岸上。
敖烈则牵着白马,跟了上去。
“呔!何方妖怪!”悟空断后,举棒就打,妖怪巨目圆瞪,举杖架住,只听砰的一声大震,火星四溅,接住了悟空重逾千斤的一棒,刹时你来我往,天昏地暗,日月无光,在半空中斗成了一团。
“猴哥,我来帮你!”八戒看得心动神越,手舞足蹈,呀呀大喝着,扬起九齿钉钯铲了上去。
妖怪大吃一惊,不敌二人,慌得往下沉落,钻入了流沙河脱身了。
高岸上,玄奘伏在曲铮的怀中瑟瑟发抖,面如冠玉的脸,雪白如纸,没有一丝血色。
曲铮不停的抚着他的后背,柔声安慰道:“陈祎,没事了,没事了,现在和以前不同,有我们在,决不会再让你受到丝毫伤害。”
玄奘没有说话,但是颤抖渐渐止住了。
敖烈在一旁又是惊奇,又是忧心,问道:“师父这是怎么了?这一路上的妖怪见得也不少了,就是猪师弟也比这河妖丑得多了,怎么还会这么害怕?”
玄奘闻言又发抖起来,曲铮一巴掌把敖烈拍出三丈远,没好气道:“闭嘴!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
敖烈在地上打了一个滚,委屈的避得远远的,不再凑上来。
玄奘在曲铮怀中闷了半晌,低声道:“小铮,我这个师父是不是很没用?除了会拖累你们,什么也不会。”
曲铮道:“别多想,你要是真的觉得辛苦,我可以现在立刻带你去雷音寺,找到那如来,他肯传经便罢,不肯的话,我和悟空八戒和敖烈闹他个天翻地覆,把他那破雷音寺拆了。”
玄奘蓦然抬头,颤声道:“你,你,你……”
他“你”了半天,面青唇白,再也说不下去。
曲铮眉一挑,说道:“你既然不愿意,就别想这么多,只管取你的经。我曲铮什么也不信,无论是天地鬼神,是佛还是道,也与我无关,我出现在这个世界,只是为了你陈祎,你只要明白这一点就行了。”
“小铮……”玄奘揽住曲铮的腰,不再说话,汲取着他清爽好闻的气息,心里突然平静下来,什么也不想,有如参禅打坐一般,刚才对河妖的害怕,在心底消失得半点不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