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念才不吃这一套,幽幽叹道:“我要是就这么按你的话做了,到时追悔莫及夜不能寐的,还不是你?”
梁澄敌不过一念的铜墙铁皮,只好转移话题,“……师兄,我饿了。”
一念偏头一笑,“我早已吩咐婢女备了晚膳,就等着你回来。”
金乌西垂,临潭亭子里,婢女摆上膳食后便默默退开,粉色白色的桃杏,有几瓣随风飘扬,穿过轻纱,落在大理石桌面上,一念轻轻将它拈起,对梁澄笑道:“师弟,去岁今日,我在花下埋了一坛桃花酿,你要试试吗?”
梁澄双眼微微瞪大,问道:“师兄,你竟然沾酒?”
一念既然说出来,自然就不怕被梁澄知道,随意笑道:“师弟,我不但是无渡禅师的徒弟,还是不世阁的阁主。”
“需知,心中无佛,即便清修苦行,也能堕入魔道,心中有佛,便是穷凶极恶之人,亦能立地成佛,佛祖的戒律不过是用来约束那些心性不坚之流。”
“何况……”一念忽然俯身,咬了口梁澄的嘴唇又飞速离开,戏谑道:“师兄连色.戒都破了,还怕喝酒吗?”
嘴唇被咬得有点重,梁澄下意识舔了舔,引来一念眸色一暗,但是梁澄并未注意到,此时他正想着,的确,一念在摆脱修漱心的控制后,就是为了无渡大般若的传承,这才继续出家为僧,他真正的身份,说到底是滕王之子啊。
说来,他会出家,难道真是为了皈依我佛,修成金刚真身吗?即便他自幼喜读禅经,但是最主要的原因,不过是为了逃避宫廷倾轧。
想到此处,梁澄倒是不再纠结,不过见一念这样一副水火不侵的模样,梁澄忍不住调侃道:“那师兄怎么不碰荤腥呢?”
一念眨了眨眼,道:“我只食你这道荤腥。”
“……”梁澄夹起一条苦瓜,放到一念碗里,淡淡道:“此物清凉败火,师兄你多吃吃。”
一念双手交叉,下巴枕在手背上,歪头道:“太苦了,要师弟喂喂才敢吃。”
“……”一个大男人,撒起娇来,怎么就这么的……想让人揉一揉呢?
梁澄咽了口唾沫,强硬道:“不吃就算了,你不是说要让我品品桃花酿,在哪呢?”
一念见梁澄不喂他吃苦瓜,只好自己夹起,叹道:“我也是见到这桃瓣才会临时起意,桃花酿被我埋在京郊温泉别庄里,不若我们今晚出城一趟,泡泡温泉,也好洗去多日舟车劳顿。”
梁澄闻言也是双眼一亮,毕竟他在九华山早已养成泡温泉的习惯,现在好多天不泡,便觉得浑身不得劲,立即点头道:“好啊。”
于是两人吃了个半饱,便离了锦鲤巷,二人轻功卓群,并未做马车,梁澄也不让流云飞月跟着,只让二人留在院里好好歇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