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站起身,再次要走,至于打听母亲遗体的事,显然今天不是个好时机。
“等下——”
一空大师再次拽住他的衣袍:“阿隐,要做个好皇帝。”
直到这一刻,他的眼里还是只有祁氏的江山。
祁隐很失望:“你为她祈福吧。有她在,我会努力做个好皇帝的。”
一空大师松开手,泄力一般,又恢复了沉默。
祁隐没敢回头看他,大步离开了。
他觉得自己就不该来。
“皇上——”
由哲就守在门外,见他出来,双手合十,躬身行了个礼。
祁隐见了,便回以一礼:“由哲禅师,此行辛苦了。师傅身边,也劳你照顾了。”
由哲一笑:“皇上客气了。”
两人在清冷的月色下前行。
祁隐没走几步,见他还跟着,不像是单纯送他,就回头问了:“你有话要说?”
由哲点了头,犹豫片刻,还是说了出来:“近来师傅的身体不是很好。”
人老了,身体出现问题很正常,不知何时就没了,他们佛家人看淡生死,本也没什么可说的,但他隐约听到了他们的对话,觉得祁隐太在乎感情,就不想他留下什么遗憾。
祁隐想到了一空大师的咳嗽,立刻吩咐王敏:“快去叫璋先生过来,给大师瞧瞧。”
“是。”
王敏立刻安排人去传话。
由哲看到这一幕,提醒道:“师傅本就是医者。一般的病,他自己就能治好的。”
他暗示祁隐在做无用功。
祁隐听出他的意思,反驳道:“医者往往不自医。璋先生医术也很好,还需要段玉卿给他治疗失忆呢。”
由哲听了,叹了口气:“皇上,师傅需要的从来不是医者,而是你。”
祁隐沉默了。
他是聪明之人,自然明白这个道理,只一时半会还心有芥蒂:“他放走了宁小茶。他明知我那么在乎她,还是放走了她。她就是个弱女子,还那么漂亮,他有没有想过她离开后,会遇到危险?他那行为跟推她去死,没有差别。”
他可以原谅他隐瞒自己的身份,但不能原谅他对宁小茶做的事。
由哲是理解的,就为一空大师说话:“宁小茶是你的劫难。师傅不想她影响你的帝王之路。”
祁隐岂会不明白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