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悦素来爱干净,而今这般日日呕吐,便是连自己也忍受不了。尤其是污秽之物酸臭难耐,每每熏得她想要一死了之。
可那本该在起镜殿参加庆功宴的男人,就这么蹲在她身前,低着头替她擦嘴,而后将杯盏递给她道:“漱口。”
“别看我……”秦悦低头抿了一口水,她这般模样,自己都觉着脏。
“我从不知道,怀了孩子这般辛苦。”他伸手去抱她,她却低着头闪躲。
“阿吾。”他将她抱了满怀,“对不起。”
这种事情你情我愿,有什么对不起的,她伸手环住他的腰,“我愿意同夫君生儿育女,愿意一辈子都同你在一处。”
“我知道。”他低头蹭她的肩颈,她素来比他通透,他对不起她的事情,又何止这一件。
秦悦又漱了几回口,才觉得舒服了些,却是打趣道:“夫君为何不宿在乾明宫?”
“阿吾这是要赶我走?”他一边替她擦嘴,一边不悦道。
“又不能教你尽了兴,留在这里做什么?”她的眼睛很亮,却是在揶揄他。
“留在这里陪阿吾散心。”他知晓她不喜欢这般拘束的后宫,却是盯着她的眼睛道:“难不成在阿吾眼里,我便是只顾着男女情.爱,不顾其他的色胚?”
秦悦掩唇低笑,“谁说不是呢!”
“愈发牙尖嘴利,敢同家主叫板了不成?”他捏着她的脸颊。时至今日,他不由怀念起她当日的圆润模样来,不像而今消瘦成这般光景。
燕桓叹息一声,捧了案上的琉璃瓶道:“这是我在城外摘下的花枝,阿吾可是喜欢?”
“夫君喜欢,我便喜欢。”她眨了眨眼,望着他笑。
燕桓倒是听出来了,她不喜欢,却是不得不喜欢。因为他从前告诉过她,但凡是他喜爱的,她便要学着喜爱,但凡是他给予的,她须学着接纳。
“阿吾同我在一处,可是觉着委屈?”他牵住她的手,带着她向殿外走去。
“不曾觉着委屈。”秦悦飞快地挽住他的臂弯,紧紧靠着他不肯松开。
燕桓放慢脚步,似乎很满意她挽着他臂弯,靠在他怀中的模样,就好像他是她的天地,是她可以倚靠的港湾。
宫里的花儿也开了,一簇簇堆满的枝头。有夜风袭来,暖暖地吹散了些许花瓣,落雪一般散落下来。
燕桓低头看她,“而今诸事既定,阿吾可愿陪我回一趟连江城?”
“回去?”秦悦心上犹豫,她从未想过此生会再回连江城。
“我成婚数载的夫人还在城中。”他无奈道:“也不知何时才能与她相见。”
秦悦低笑,她知晓他从前是独断专行的性子,而今倒是在征求她的意见。她思索了半晌,“便由夫君安排吧,若是过些时日能出去散心,也好过整日闷在宫里。”
她素来是贪玩的性子,而今囿于这般高墙大院,着实委屈了她。燕桓道:“这般憋闷,今夜就带你出宫一趟。”
“真的?”秦悦瞬时觉着神清气爽,便是连困意也消除了大半。上一回随他出宫是在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