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可去。”
“我告诉陛下一件机密要事,望陛下留我一条贱命。”
燕桓不由想起他与她在客栈的那一夜,分明是她婉转承欢、任他索取,第二日一早,她却独自坐在窗前发呆。她的眸子里,是他从未见过的情绪,就好像他永远也猜不透她的心。
不论是当年之事、还是再见赵辛,她都不曾同他提起过半个字,是否在她眼中,他并不值得她信任和依靠?
遥想当日,他在楼船之上那般粗暴地欺辱了她,又将她遣回连江城。他杀她族人、夺她城邦……从前事事讲求道义公正的她,却再也没有埋怨过他。
他从前待她的那些不好,每每想起,自己都觉得触目惊心,她又怎么可能不记得?
虽是如此,他也宁愿她永远都不记得。
他从前是何等地说一不二,而今便有多么悔不当初。燕桓不由闭上眼,他现在想做的,便是快马加鞭地回到她身边,好好抱着她安抚她,教她感受到他的好,再用一辈子来陪伴她、宠爱她、取悦她,弥补他当年做下的诸多混账事。
她一旦离了他,还有那样多的男人翘首以待、欢呼雀跃,摇尾乞怜地缠着她。可是他却不能没有她,都说曾经沧海难为水,世上哪里还能找到第二个她。
离开她的日子生不如死,他此生再也不想经历,若有下次……他只有打造坚韧的锁链,将她栓在他身侧,一辈子困着她。
次日一早,鲁恒开城献降。新帝入城安抚百姓,又任命宣威将军陆景明为城主。鲁氏一族死的死、伤的伤,所余从众不过百人,迁往城郊建府。
次日,赵连领了新帝口谕返回连江城。新帝也并未逗留。即刻启程回京。
周闯不知岳临渊对主子说了什么,但见他这一路都沉默寡言,一张脸比从前更黑了。那模样仿佛是回到了几年前,当他得知阿吾随旁的男人跑了……
周闯小心翼翼道:“我们提前折返,可是要告知阿吾?”
燕桓道:“不必。”
而今战胜而回,该缓缓归京,可大军行进速度竟是比战时还要迅猛。分明是十日的路程,不过七日已经到了明城之外。燕杉一行轻骑,率先入城面见太上皇。而南楚新君正领着一行军队,于漫山的吐翠碧草之中席地而坐,休整待命。他离去的时候不过刚立春,而今已是漫山遍野的杏花盛开,漫天的花儿娇小洁白,倒似是他的小阿吾般清新可人。
燕桓不由微笑,分明不久之后便能见到她,他却仍是难以遏制地思念着她。一想到她乖乖地等着他、盼着他,他便忍不住想要插上翅膀飞回她身边。
阿吾的来信上说,这几日颇为困乏,每天睡也睡不醒,可是还要批阅奏章,实在觉着疲惫。
她还说她将指甲也剪了,今后也不用凤仙透骨草染指甲,也不会每日涂脂抹粉。
她每天都会读书,读的是《弟子规》、《百家姓》。
燕桓捧着那信笺翻来覆去地看,脑海中便浮现出她的种种来,一颦一笑一嗔一怒。
辽阔的视野之中出现了一双男女,似是新婚燕尔的夫妇,不知来这山上做什么。
年轻的男子轻轻折下一截花枝,其上有几簇开得正浓的杏花。他将花枝没入女子的鬓发之中,女子便羞红了脸。
她笑吟吟地问:“夫君,好看吗?”
“好看。”那男子亦是笑道。可是抬头间便看到一位高大的军爷站在他面前。
那是个形容俊美的年轻人,一双眼幽深若潭,他问道:“你可喜欢这花枝?”
那女子愣了半晌,呆呆点头。
“难道世上女子皆爱花?”他又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