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悦这一觉直睡到傍晚,饿得肚子干瘪,咕咕直叫才醒了过来。她刚要张口,便见一个婢子小心翼翼地捧了茶盏道:“娘娘可要饮水?”
“好。”秦悦伸手去接那杯盏,却将那少女看了个清清楚楚,“玲珑?”
少女歪着脑袋道:“娘娘唤我?”
分明是玲珑,为何露出这般陌生的眼神?
秦悦一把捉过她的手,带到近前细细查看,“你家在连江城,你是庆元王府上的婢子,你可是忘了?”
少女茫然睁大双眼,却是直摇头。
秦悦捧着她的脸,“你从前唤我阿吾姐姐。”
她眨了眨眼,却是在她面前伸出一只拳头,缓缓展开,“阿吾姐姐?”
她的手里什么也没有。
秦悦又是喜又是忧,轻轻抱了抱她,“从今往后你便叫玲珑。”
“好。”
秦悦连晚饭也未曾来得及用,便径直出宫去见岳临渊。
庄生天籁酒肆之上的小阁楼内,文锦却是拧着眉道:“青天白日的,突然有人晕倒在咱们正店门口。我还以为出了人命,哪知饿晕过去一个女子,不是旁人正是玲珑。我手忙脚乱,又是掐人中又是叫唤,才将她救醒。哪知她根本不认得我!”
岳临渊亦是点头,“我听闻她是你从前的婢女,便将她送进宫中陪你。”
秦悦笑道:“她正是玲珑无疑。”可是玲珑当日带着她的信物,去皇云观面见玄清坤道,而观她此时模样,早已记不得过往之事。恐怕当日因她之故,玲珑也跟着吃了不少苦。
岳临渊思索片刻,“近来的确不太平静,有人在查庄生天籁的幕后老板,你且安然居于宫中,春节之前,就不要抛头露面了。”
秦悦点头,她知晓岳临渊的用意。春节前各城主入京述职,她的确应该深居宫中。
秦悦笑道:“既然如此,便有劳哥哥替我查访一番,到底是谁将玲珑送到明城,又是谁在查我。”
因白日里睡得久了,夜里便有几分辗转难眠,秦悦想起明日一早还要去乾明宫,可早朝之地,她跑去做什么?莫不是同当日在连江城一般,教她坐于屏风后偷听政事?
彼时庆元王不甚安分,有一次议事时间有些长,他忽然冲到屏风后面,也不顾玲珑还坐在一旁,忽然捞起她的身子,急促地吻住了她。
她手忙脚乱地推他,他却是不肯松手,反是啃咬着她的嘴唇,迫使她张口回应才作罢。
屏风之外出奇地安静,却也出奇地尴尬。可庆元王却毫不在意,一番汲取甘露之后,又大步绕过屏风而去,继续一本正经地议事。
秦悦忽然想到,今日之事似乎是她毫无隐藏地交了底,而堂堂的一国天子,难道是在试探她?
可不论如何,她情急之下说出那样的话也不后悔。她十四岁便跟了燕桓,她曾经以为他是天下最坏的人,而今才知这世上男子的险恶用心。
他当日唯一欺骗她的,便是为了哄她交出身子,灌了她许多酒,说饮了酒便不会痛,又说那种事很快便好。而今想来,她从前的确是不解风情,同床共枕了那么久,她也没能明白他要做什么。
待她再与他相见的时候,她必不是从前那般懦弱的模样,她会如母后一般无所畏惧,顶天立地。再也没有人可以欺辱她,算计她,利用她。
秦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