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枝说着,便又执起了酒杯,“哥哥们尚且有封地可去,也可挑选自己喜爱的姑娘成亲。我却无路可去……”
秦悦便又陪她饮了一盏,“我听明白了,殿下的意思,是陛下想将你嫁给鲁恒,以防边关生乱,而公主却不喜那人?”
燕枝点点头,“我从来就没见过什么鲁恒,再说我父皇杀了他父亲,他也不会喜欢我。”
“言之有理。”秦悦道:“所以殿下是想摆脱这一桩婚姻?”
以牺牲一个女子的幸福来避免男人的战争,何其划算又何其残忍。只是约以婚姻真的能避免战争吗?恐怕未必,否则齐楚为何会一再战争?
“若是淑妃娘娘还在,只要她能替我求求父皇,父皇一定会听她的。”燕枝说着说着,却是“呜呜”地哭了起来,“可是淑妃娘娘不在了,再也没有人真心实意地替我着想了。”
秦悦不由抱了抱她,她与燕枝年岁相近,又怎会不知少女对未来的期许与憧憬。只是鲁氏之祸便是由淑妃而起,如今能替燕枝解了当下困境的,亦只有淑妃。
“殿下这般伤心,我看着也难过。”秦悦道:“我有个法子,不知殿下是否愿意一试?”
燕枝抹了抹眼泪,“什么法子?”
“我听闻陛下曾经想将殿下养于淑妃身侧?”秦悦问道。
“是呀。”燕枝点头,“我以为自己就要有母妃了,可是……她却没能活着回来。”
“殿下此时,是否仍然愿意将淑妃视为生母?”秦悦又问。
“这是自然,我怎会不愿。”
“既是如此,女儿主动提出为母亲守孝一年,也是情理之中。”秦悦看着燕枝含泪的一双眼,“殿下以为如何?”
燕枝听罢,却是难以置信地张大了嘴,一双眸子越来越亮,“我怎就没想到!”
秦悦又道:“淑妃葬在虞境,殿下甚至可以向陛下请旨,结草为庐,亲自为娘娘守灵。”
如此一来,她便可以借着由头出京,如哥哥们一般自在。燕枝一会哭一会笑,却是猛地抱紧秦悦,“你这般聪颖,皇兄竟然肯放手,真是愚蠢至极!”
秦悦却是笑道:“殿下尽管向陛下禀明实情,只是千万莫要说是我教唆的,否则我恐怕再也不能替公主出谋划策了。”
燕枝点头,“这是自然,只是我今日饮酒之事,却是糊弄不过去了。”
“既是饮了酒,承认便是,又何必要糊弄?”秦悦轻轻凑到她耳边,“殿下这样说便好……”
燕枝临行之时,颇有些欣喜,她不由道:“你替我解决了这样大的困扰,我要如何才能报答你?”
秦悦想了想,“若是殿下他日有了封地,可否分一小块与我?”
燕枝好奇道:“一小块?不如我分一半与你吧!”
秦悦愕然,若是燕桓肯分一半地与她,她也算是富甲一方的女商贾了。而燕枝的封地又怎么可能会是边城,定然会是富庶之处。果真是不谙世事的小公主,竟是不知这封地的重要性。
燕枝见她呆若木鸡的模样,却是道:“我回宫便写手书,明日叫人送过来。我堂堂南楚帝姬,岂有食言之理?”
秦悦只得道:“多谢殿下。”
“哪里哪里,是我该谢你才对!”
第二日午后,秦悦正觉昏昏欲睡,却听岳临渊不停地叩门。
她只得起身开门,将他让进内室道:“什么事这般急切?”
岳临渊却是笑道:“你昨夜对公主说了什么?”
秦悦想了想,“说了很多,你想知道哪一句?”
“今日一早,陛下便追封淑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