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庭笑道:“七月荷花满园,待到打捞起尸身,也不知是几个月后。横竖不过是坠湖而亡,赵辛的过失。”
那女子道:“玲珑现在何处?。”
李庭笑道:“恐怕已死在路上。”
“如此甚好。”
☆、各自天涯
乾明宫中,燕枝恹恹地将一封一封地奏章打开来给父皇过目。南楚帝看了一会儿,问道:“胭脂今日不开心?”
燕枝点头,“淑妃娘娘已经动身几日,怎么还没回来?”
南楚帝道:“你很想她?”
燕枝忽然仰起脸:“不如我去接她吧!”
南楚帝蹙眉,一个被他赶出宫中的女人,厚着脸皮回来,女儿竟然还要去接她。
燕枝觉察到父皇的情绪,小心道:“我只是想出宫透透风,并不是想尽快见到淑妃娘娘。”
南楚帝的神色缓和了些许,“去吧,每日教神行骑传信回来。”
燕枝欢喜道:“多谢父皇。”说是不着急,但见燕枝迅速起身,笑着跑远了。
女儿一走,宫里是越发无趣了。南楚帝缓缓走出大殿,七月的天气阴晦多雨,正如他此刻躁郁的一颗心。
北线战事骤起,两个儿子的表现不错,只待攻占金川城,他多年的夙愿也算得以实现。而今的局面,倒是不能贸然削了鲁氏,以免内忧外患并存,动摇了社稷。
待兰心回来后,便将燕枝过继给她。届时赐给女儿公主封号,嫁到东南鲁家去,暂时稳稳郑国公世子。
可淑妃的身份有些低,加之燕榕北伐有功,不如晋个位份给她,以补偿他们未出世的孩子。她心细如发,又怎会不明白他的恩泽浩荡,便是鲁之敬那件事,他也一并不计较。
如此一来,她该感恩戴德,从今往后的每一天,她将会更加勤勉地侍奉于他。
皇后之下,乃是贵妃、淑妃、德妃、贤妃,他的贵妃一辈子都是泠泠,不能晋了旁人。如此看来,兰心竟然是没有位份可晋。
还有一个历代不常设的位份,贵妃之上又能比肩皇后的,谓之皇贵妃。但皇贵妃通常是在后位空悬、亦或是太子的生母非皇后之时才设。
南楚帝摇摇头,他还不至于为了一个女人扰乱一盘棋,况且余氏兵权在握,甚至北线的陆景明,也算是余家之人。若是公然册立皇贵妃,倒是直逼皇后之位,使得余家人蠢蠢欲动。
燕枝离去的第二日,依旧是淅沥雨天。女儿来信不过薄薄一页,说她已近栖梧山,明日便能与淑妃相见。只是这几日雨天道路难行,只能在天黑之前住下。
南楚帝沉默了一会,对身旁的内侍道:“带话给公主,接到人尽快回宫。”
内侍匆忙出去传话,待到烛火燃尽,室内黑漆漆只剩他一人。南楚帝不由想起,淑妃不在,没有人敢问他,是否要点灯,是否要就寝,婢子与内侍大都战战兢兢地候在门外,听到殿内的一点风吹草动,都吓得两股战战。
所谓高处不胜寒,便是如此。
南楚帝出了乾明殿,立即有内侍默默撑起一把伞,他摆了摆手道:“退下。”
不过是缠绵小雨而已,他第一次见到泠泠,夜里辗转难眠,亦是小雨如诉的天气,他听着对面阁楼传来的抚琴之声,绵绵软软地催他入睡。
第二日一早,他做了一件极为大胆之事,虽是有鲁之敬拦着,他仍然兴致高昂地入了女子香闺,不由分说抱起案上的古琴道:“既是你对我也有意,昨夜还抚了一番缠绵相思,不如将这琴赠了我,作为二人定情信物如何?”
不待泠泠同意,他兀自卷了古琴便走,只听她清冷孤高的声音带着急切,“你站住!”
彼时他想,今日不过是夺了她的琴,日后还要夺她的人。南楚之境富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