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若是我不肯听劝,会不会血溅当场?”秦悦一入正堂,便左顾右盼,但见室内陈设,与从前并无不同。
“不会。”赵辛道:“可我会捉你回去,将你锁在后宅,等待殿下发落。”
秦悦听罢,却是不满道:“我又不是他的犯人,我是他的……”她想了半天,也想不出一个词来形容他们之间的关系。
夫妻?不对,他们分明是没有媒妁之言的苟合……可若是苟合,他也不能每日抱着她,又是教写字,又是论政事。
秦悦不由叹息,父皇、母后,女儿给你们丢脸了!
屏风之后有一张黄梨花木雕成的贵妃榻,赵辛走到近前,便见上面果真有一柄团扇。其实此处从前并无家具摆设,只是阿吾喜欢坐在这里听殿下议事,一坐便是几个时辰。她身量尚小,还在生长,殿下担心她久坐不适,便命人打造了一张贵妃榻。
赵辛将团扇递给秦悦道:“可是这一柄?”
秦悦欢喜地接过扇儿,“正是。”她旋转着扇柄,那团扇便飞舞流转起来。
赵辛的目光落在扇面之上,那里本是普通的仕女图案,偏偏有几个苍劲如松柏般的字落于其上: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
每当殿下不在的时候,阿吾便会反反复复翻看这柄团扇。
赵辛不由扯着嘴角笑了,殿下从来不屑讨女子欢心,更别提说什么缠绵情话,“殿下待你,果真是不同的。”
“殿下待你也不同啊!”秦悦瞟了他一眼,“他说你智谋与武艺俱佳。在此处做个小小护院,是不是委屈了你?”
赵辛未曾想到她会如此问他,反而摇头道:“没有。”
“我与兄长自小陪伴殿下长大,而今兄长已经为官在外,我自是不能离了殿下左右。”
哪知秦悦听罢,却是以扇掩面,偷笑了起来,“原来你们两个才是惺惺相惜,你是舍不得他呀!”
“阿吾。”赵辛干咳一声,“真是愈发胡闹了,连殿下也敢编排!”
秦悦笑道:“你心虚什么,难不成被我说中了?”
若不是碍着殿下喜欢她,赵辛真想如从前一般,好生教训阿吾一回。她提着裙角,嬉笑着跑远。自她身后望去,却是青丝如瀑,纤腰如柳,豆蔻枝头的小姑娘,倒是又长高了。
阿吾白日里倒还安分,待太阳落山,却是不肯呆在内室,反而央求赵辛无论如何也要带她出府。
她连续找了他三回,赵辛终于忍耐不住问道:“阿吾可知,今日是什么日子?”
秦悦摇头。
“四月初九,乃是连江城,水边饮宴,郊外游春的日子。”赵辛道:“但凡女子十三至十七岁、男子十四至二十岁尚未婚配者,皆可夜游白水河。”
秦悦大抵明白了,“倒似是七夕鹊桥会,既是如此,更应当去看看。”
“你如今堪比禁脔,倒是还不自知?”赵辛笑道:“你可曾想过,若被殿下知晓你四月初九偷偷游河,你当如何自保?”
“他远在海上,哪里管得到我?”秦悦笑得狡黠,“你也还未婚配,我只说是陪你同去便好!”
赵辛仍然不肯,秦悦无计可施,只得扯着他的袖子撒泼起来,“自从那夜食了些从未见过的美食,数日来甚是惦念,你再陪我去一次,就一次好不好?”
赵辛一低头,便看到齐胸襦裙不过遮了她一半的胸脯,小姑娘再也不是从前那般寡淡的模样。便是如同春日里的嫩芽儿般发荣滋长,欣欣向荣。
赵辛实在不知道该看向哪里,只得道:“好。”
二人不过乘了市井随处可见的普通马车,这一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