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秦悦半垂着眼睑,“阿吾不敢妄言,全凭殿下做主。”
秦悦言毕,只觉腰间那只手越发紧了。看来阎王并不满意她的回答,连忙补充:“不知颜小姐现在何处?”
“在城西结草为庐。”岳少书不由叹息,“倒是一片孝心。”
颜禄自尽之后安葬在城西,燕桓便赐了一处宅邸安顿颜柳,却被她上疏拒绝,说父亲躺在冰冷的地宫,身为女儿不能感同身受,不敢独自享乐,遂结草为庐,替父亲守孝。
秦悦抬起眼望着燕桓,却已是泪眼朦胧,“颜小姐一片孝心,感天动地,殿下怎能因一己之私,坏了守孝三年之礼?”
赵辛闻言忍住不笑,却是悄悄回头去看岳少书,见他一脸难以置信,显然未曾料到阿吾这般回答,再看那胡宗林,更是气得胡子都歪了。
燕桓叹息一声,便是抬手拭去怀中女孩儿的粉泪,“今日不议了,都散了罢。”
众人面面相觑,见殿下抱着那女子并没有要松手的意思。
所谓三年守孝之礼,本是青年男女拒绝婚姻的托词。若是颜柳小姐推辞也便罢了,哪知会被府上的侍婢堂而皇之的说出来,虽是不和章法,却令众人无法反驳。
即便是颜小姐当下不能成婚,亦可以先入了庆元王府侍奉榻侧,待孝期满后再成婚也不迟。
再说当今圣上登基之时,亦是先帝驾崩不久。可圣上在此期间却并未独居,每夜有佳人相伴左右,直至孝期满后才与皇后大婚。
当今天子尚未说过孝期内不近女色的话,庆元王殿下反倒当了真,果真不再议论颜小姐入府一事。
胡宗林还欲再辩,便听赵连道:“殿下恪守孝道,我等拜服。为人臣者,岂能劝主上违背礼法?属下这便退下了。”
另有几人本想劝谏,听了赵连所言亦是不敢再多说。
一时间众人四散而去,偌大的议事厅只剩下燕桓与秦悦二人。
秦悦不明所以地望着庆元王殿下,却见他正静静看她,眸光闪烁如星。
这般没由来地盯着她看,莫不是今日的妆容太过耀眼?秦悦在心中嘀咕。
“哭花了脸。”燕桓不动声色地移开眼,“丑。”
“方才听到颜小姐为亡父结草为庐,守孝三年,阿吾当真感动。”秦悦连忙以衣袖擦了擦脸,反问道:“殿下还不起身么?”
“你这般压着本王,我要如何起身?”身下之人的声音渐沉。
秦悦险些从庆元王殿下的膝上滚落,她连忙麻利地站在一旁,“阿吾逾矩了。”
言毕却见燕桓没有半点动静。
她抬眸看他,只见庆元王殿下缓缓地舒展着自己的右腿,面上泛起一丝痛苦的抽搐。
“殿下怎么了?”秦悦连忙上前。
“若阿吾是一枚暗器,必能一击令人丧命。”燕桓长眉不展。
右腿被阿吾彻底压得失去了知觉,此时一动,没有一处肌肉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