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的爱宠阿吾。”
“爱宠?”名唤白薇的女子咯咯一笑,“你便是阿吾?”
“听闻殿下自幼与猛禽亲近,今日倒是开了窍,豢养了一名女子。”白薇止不住地笑,“阿吾今年几岁了?”
秦悦见白薇虽是在笑,却并无亵玩轻蔑之意,便对着她的眸子诚实道:“十三岁。”
“啧啧啧。”白薇面上一派震惊之色,“果真是英雄出少年,阿吾素来凶狠,不想被个女孩儿收服!”
其实秦悦也不知道阿吾为何同她亲厚,只是她从未想过,她的人生轨迹却因一直小白虎而走向了始料未及的方向。
“我是庆元王府的幕僚白薇,家中世代从医。”白薇收敛了笑容。
短短一句话便概括了她的全部,秦悦这才知道她竟是来给公何宇看病的,不由踮起脚尖望了望帐幔中的少年,忧虑道:“他怎么样了?”
“他?”白薇一边收拾药箱一边道:“身上的伤倒是没有大碍,只是心疾难愈,至今昏迷。”
“心疾?”秦悦疑惑道:“什么心疾?”
“这少年看似一身武艺,却有心疾在身。”白薇轻叹一声,似是惋惜,“可惜是娘胎里带出来的病,我也束手无策。”
秦悦身形一晃,却是没有站稳,踉踉跄跄地跪在公何宇的床边,焦虑道:“他还能醒过来么?”
白薇一愣,倒是她方才说得严重,吓到了这小姑娘。她琢磨了半晌,又道:“忌酒,忌大喜大悲。这习武之事……今后却是万万不能再继续了。”
秦悦低着头,闷声道:“谢谢姐姐。”
白薇听到她的鼻音颇重,低头去瞧,却见她紧紧捉着那少年的手,豆大的泪珠儿前赴后继地滚落下来。
“他若是不习武,不置气,便与常人无二,你怎的哭成这样?”
秦悦抹了抹眼泪,“他若是知道自己不能再习武,却是比死还要难受。”
“这世上还有什么比性命更重要?”白薇疑惑地望着哭成泪人的女孩儿,她自幼随父亲学医,见过许多病患倾尽家财续命延年,还从未见过违抗司命之人。
秦悦哭着哭着,只觉手上的力道加重,不知他何时醒来,却是反手将她紧紧握住。她抬起眼,但见公何宇惨白着一张脸,薄薄的嘴唇如枯叶一般,他微微张口,却是说不出话。
她轻轻凑在他耳边,“哥哥。”
她的手便被攥得更紧。
天色渐晚,白薇与赵连也已离去,伺候公何宇的婢子盛了一碗白粥过来,而后又忙着去厨房煎药。
秦悦扶着公何宇坐起身来,一勺一勺地舀起白粥,轻轻吹凉了,再送到他的嘴边。
公何宇展颜一笑,疲惫的眸子便染上了浓烈的色彩,灼灼如白日暖阳。他轻轻张口,却是连瓷勺儿一齐用牙齿叼住,急得秦悦哇哇大叫。
“哥哥糊涂了,勺子不能吃!”
他轻笑,她扯着勺子险些打翻了瓷碗。
“你戏弄我!”秦悦不悦。
他饿极,伸手接过她手中的白粥,却是“咕嘟咕嘟”尽数咽入腹中。
秦悦惊得目瞪口呆,却见他又轻轻俯身,手指抚过她的眉眼,声音沙哑,“又哭了。”
她摇摇头,“才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