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悦从未离家这样远,她早已已经无家可归,唯有垂着眸子低声道:“我跟着哥哥便是。”
说罢,只觉头上落下一只温暖的手,轻轻的揉了揉她的乌发,热热的,软软的,像是看穿了她的落寞。秦悦不由抬起头,她的眼睛随着他的身影而去,但见他将吃剩的兔骨尽数抛给小白虎。然后将自己的外衫铺在火堆旁的干燥处,道:“小悦,过来。”
她乖巧地在他身侧躺下,却是睁大了眼睛一动不动地看着他。他的眸子如灼日当空,便是在漆黑的夜晚也令她安心。
“你不睡么?”她的眼睛圆圆的,像是天上的月。
他摇摇头,“我不困。”
他们东奔西跑了整整一天,他又有伤在肩上,怎么会不困?秦悦心知,他因小白虎的出现,担忧入夜后有野兽奔袭,故而不睡。
公何宇只觉他的手忽然被她轻轻捏住,便见她盈盈的双眼在火光下忽明忽暗,“后半夜叫醒我,我替你守着。”
“好。”他点点头,却见她的眼神渐渐涣散,竟是捏着他的手缓缓地闭上了眼。
这样湿潮的环境,她竟还睡得着?他的唇边漾起浅浅的纹路。
今日落水,衣衫尽湿,此处荒郊野岭,他也不能让一个女孩子脱了衣裳烘干,只能勉强让她靠着火堆入睡,想必是能好受些。
不远处的小白虎卧在地上,闭着眼睡得香甜。
明天,明天又将去往何处?
野外露宿,并不能睡得安稳。不过是短短一夜,秦悦便觉得浑身酸痛,竟是动弹不得。
她蓦然睁眼,便对上了一双明亮的眸子。公何宇正一动不动地看着他,面上是隐约的肃杀之气。
“哥哥……”她惊呼。
他却对她摇摇头,示意她安静。
身下颠簸不平,她竟是躺在车内。确切的说,这并不是一辆车,而是一个以铁柱围成的牢笼。
她和公何宇皆被麻绳缚住,锁在囚车之中。细细看来,他满脸满身都是血迹,她不知道昨夜发生了什么,只知道他又受伤了。
震天的怒号夹杂的不耐烦的嘶吼,震得秦悦头痛欲裂。她缓缓扬起脸,便看到离他们不远的地方,有另外一辆囚车,小白虎被锁链束缚,在囚车内拼命地抓挠、挣扎。
押解他们的是几十名身负甲胄的军士。为首的军士看了一眼小白虎,啐道:“这畜生折腾了一宿,累死老子了!”
“畜生而已,一支麻醉箭便放倒了。”另一人道:“哪像那个小子,生生伤了咱们十几个弟兄。”
说罢,众人的目光却是像公何宇而来。
“何不将这小子也一同送入营中,教他与禽兽较量一番,分个高下?”有人建议道。
为首的军士便是哈哈一阵大笑,“好主意!”
秦悦心上一颤,望着他的褴褛衣衫和斑斑血迹,便是懊恼地红了眼。
公何宇轻轻挪动着身子靠近她,道:“又哭?”
她忍住眼泪,“才没有。”
“小悦担心我,是不是?”他的声音很柔,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