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迟玉甲胄加身,跪在殿外,“启禀父皇,有人袭击守城军士,连夜出城。”
“还不快去抓!”皇帝怒斥一声。
“报应。”忽有一阵娇俏的女声,带着诡异的笑,声声传入皇帝耳中。
“屠戮帝后,自立为帝,天地不容!”那女子更是笑得凄厉如鬼。
皇帝回头,便见那女子身如白玉,可全身上下都是细细密密的刀痕。每一刀并不深入,而是恰好划开幼嫩的肌肤,冒出温热香甜的鲜血。
此时她早已浑身赤色,却仍是狠厉地睁大双眼,讥讽于他。
“贱人!”皇帝转身,抽出利刃便向榻上而去。
“管氏一族世代忠良,父皇不可!”太子迟玉起身而去,却终是晚了一步。
榻上的佳人死不瞑目地睁大双眼,盯着横在心口的一把刀,唇角缓缓落下一抹殷红之色。
“狗皇帝……我便是……化作厉鬼,也不会放过你!”佳人呼吸渐缓,猎鹰般的眼神却仍是一动不动地刺向他。
皇帝冷笑一声,对左右道:“挖了双眼,扔出宫去。”
是夜,三千甲胄自赢都而出,捉拿叛逆。
及至天明,疾行的马车忽然在半山腰停住,有一红衣女子跳车而下,恭敬地向马车伸出一臂,道:“小主公,请随我来。”
原应是弹琴作画的美人玉指,此刻偏偏污秽不堪,指甲中甚至还残留着干涸的血迹。
经过这一夜,她的手竟是这般肮脏!她刚要收手,却被马车上的人紧紧握住。与她不同,那是一只白白净净,指尖浑圆的小手。
“林姐姐,我们要去哪里?”声音的主人是个十二三岁的女孩儿,一张圆圆的小脸还挂着泪痕,圆圆的眼睛满是惊恐。
“向北而去,请求武德将军庇佑。”红衣少女抱她下车,弯下腰肢轻声道:“小主公的这身衣裳不能留。”
圆脸女孩红了眼眶,“这衣裳……是母亲做的。”
红衣女子叹息一声,循循善诱,“小主公,你是富家公子秦悦,我是你的侍婢林馥,你可是忘了?”
普天之下,又有谁敢穿这黄色裙裾。红衣女子蹲下身来,“入了禹城便换回女装可好?”
秦悦点点头,却是咬着嘴唇,一言不发地换了男装。
秦悦不知她们将去往何处,只有呆立原地,看着林馥跃上马车,收拾了细软衣衫,将行囊背在身后。然后将她刚刚换下的衣裳一把点燃,带着红红的火光扔进了马车。
不一会,火光自车厢中喷薄而出,燃了马尾,马儿痛得仰天嘶鸣,猛地踢起一片污泥,甩了秦悦一脸,然后不顾一切地狂奔而去。
她们本就在山腰,马儿疾驰之下,却是连同身后的马车一并自高崖上跌落下去。
痛苦的嘶鸣自半空而来,林馥牵起秦悦的手,道:“莫怕。”
秦悦低低的“嗯”了一声。
及至禹城,城门之外的官兵捧着画像,一一排查出入的百姓。林馥连忙蹲在地上抓了一把土,将自己的双手抹得乌黑。
“林姐姐。”秦悦唤了一声。
她一抬头,便被她圆润的小手拍在脸颊,覆上一把脏兮兮的黄土。
林馥一愣,却是笑了。秦悦亦是咧嘴一笑,露出两排好看的贝齿。
二人一前一后,往城门而来。及至近前,守城的军士对着画像看了许久,道:“你二人从何而来,去往何处?”
林馥连忙道:“我们自白水城逃难来。”
一个小少年与一个正值妙龄的少女逃难至此,倒是奇怪。虽说两人满脸污垢,但是衣衫和鞋子倒是干净。除非……根本不是难民!
那军士看了半晌道:“撒谎!”
说罢,便有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