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结果应该会是另一副模样。
那天,他在医院的墙角躲了很久,终于鼓起勇气靠近她。他在脑海里描述了好多次两人见面时可能有的场景,想了好几种开场白。他想问问她这八年是不是过得不太好,怎么突然便不爱笑了,想问问她还记不记得那个傍晚,他带着她在城南的巷子里跑了一圈又一圈,然而,当她听到脚步声回过头时,一切都破碎了。
她说:“白齐,你不是今天有课吗?”
——他想了很多,唯独忘了,自己的脸和白齐一模一样。
清晨的微风抚过面颊,却让他在呼吸间感觉到了一种刻骨的刺痛,他站在那里,想开口否认,想质问她是不是忘了八年前巷子口的白臻,然而他沉默了半晌,只是轻轻点了点头。
他说:“嗯,不过老师临时调课了。”
所谓一步错步步错,从那天起,他就像一个小偷一样,常常偷着白齐的身份,抓住对方不在的时刻小心的靠近她。
就一次,最后一次。
每次接近时,他都自欺欺人的告诉自己。八年了,她显然早已忘记了他,一旦说清楚后,他们之间就要回归陌生人的距离,他是如此贪恋她身上的气息,就像罂粟一般,令他沉沦其中,无法走回正道。
结果,不等他下定决心说清一切,意外就发生了……
“应该是水银中毒那次抢救中输错了血,”黑暗中,男人带着任歆借着微弱的光在沙发上坐好,语气漫不经心,“总之,医生告诉我,这病没治,而且已经错过了最佳治疗时间,虽然可以勉强续不知几年的命,但我从此不可以结婚,不可以抱自己的爱人,也绝对不能拥有后代。”
他轻吻她的鼻尖,语调轻柔:“真可怜啊,我连靠近歆歆的资格都没有了,歆歆将来会嫁给其他人或者干脆就是白齐,而我只会像臭水沟里的老鼠一样死去,死时模样凄惨,人人惧怕而厌恶。”
“……所以,你就想带着我一起走?”
任歆睫毛颤动,沉默半晌,开口道。
“唔,那辆车开过来时,我其实是想抱着歆歆一起死的。”
男人移向下,啄吻她的唇瓣。
“但你最后还是将我推开了,”任歆低声补充,“而且你还告诉我,不要碰你的血。”
“因为我不舍得啊,”白臻轻咬女人的下唇,含糊道,“下面那么冷,你又怕黑,所以还是我自己下去好了。”
他终是没有说出来,虽然推开时的确是这么想的,可事实上,他推开她的一瞬间,就后悔了。他一点都不想自己一个人躺在冰冷的骨灰盒里,他想让她的骨灰和他装在一个盒子里,最好能再有个人抱着盒子摇上几下,这样就能你中有我我中有你,永远永远在一起了。
不过事已至此,他当然不想让自己的死白费,所以他隔开她想要触碰的手,笑着告诉她,她没事真是太好了。他艰难的拿起被鲜血染红的花,温柔的摩挲,看着她的眼里终于涌出漂亮的泪花,心里突然开心得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