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叶青文的北斗星咔嚓一停,扭头一看,院子的大门敞开,还没来得着急,半扇腰门后,沈长秋哼哧挥着铁锹,一大半的地都被他松过了。
“叶律师,你回来了!”沈长秋停下铲地的动作,向叶青文转头微笑,“房间我都收拾好了,重新开张了。”
“啊?不是……”叶青文看向腕间的表,又挠头指着地:“这么早,你什么时候来的?你是机器人吧?”
“我昨天晚上就回来了,他们应该不会再来找我了。”
沈长秋依旧微笑,面色没有一丝变化,仿佛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说完,他继续低头干活。
“他们?等一下,”叶青文急忙走近,“你昨天就回来了?那你昨晚在哪呢?”
“昨晚……我回自己的家了。”沈长秋笑笑说,右脚踩上铁锹,又铲了一锹土。
“不是,不是……你别干了,别干了!你给我说清楚!”叶青文一把将沈长秋手里的铁锹扔在地上,拽着他进了民宿。
圆桌前,沈长秋把曲江婷和沈富荣找他,只为了给他们另一个儿子捐肾的事,都告诉了叶青文。
“这他妈的算什么父母!”
叶青文表情愠怒,右手锤向桌面,木头圆桌晃了几下,沈长秋很是乖巧的坐在对面,刚才,他就像讲述了一件别人的烂俗故事。
沉默良久,叶青文抬眼说:“不过,不愧是你,还知道遗弃罪呢,但你一个人了也不跟我说,就这么跑回来,万一遇到点事怎么办?”
“对不起,叶律师。”沈长秋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你放心,我可以自己照顾好自己的,那还是多亏了你的民法典,但是……叶律师,我想问你一件事。”
“什么事?”叶青文俯身倾听。
沈长秋置身事外的表情终于有了变化,他从书包里拿出严宁的遗嘱和遗赠协议。
“这件事,你知道吗?”他将协议推至叶青文面前。
“这个?”叶青文抓起来一看,眼神飘忽不定,“你怎么发现了?”
叶青文一会看白纸黑字,一会看向镇定自若的沈长秋,似乎不知该说什么,砸吧了几次嘴,将遗嘱整理好放回桌上。
“唉呀……她找我写这个就是玩玩,有备无患嘛,你别想太多,我也是想着你还要考试……所以……”
“没事的,叶律师,我又不会怪你,我知道她现在很危险。”沈长秋舒展开皱起的眉,“但是,我要是不接受,会怎么样?”
“财产充公呗,她就她一个人,还能怎么样。”
“那你这里呢?”
叶青文左右侧头看了看民宿,不以为意说:“合同到期,自然就跟我没关系了。”
沈长秋也跟着叶青文看向这间民宿,似乎是有感情了,沈长秋觉得这里也像是另外一个家。他像是做了什么决心,回视叶青文,“那我知道了,我会等到她回来。”
沈长秋站起身,“我会好好准备复试的,还有,上次叶律师你问我的问题,我也想好了。”
“啊?什么?我问你什么了?”叶青文一头雾水,完全想不起来那夜的“促膝长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