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近敬礼,然后向捧花的沈长秋伸出右手,“没想到你果然是我警姐夫啊,早知道应该再对你上点心,不至于上次被骗,真是抱歉,你那个案子——”
“咳,是警嫂。”严宁打断纠正,补了一句:“这是官方称呼。”
“是是是,警嫂好啊。”朱志成笑着改口,他并没觉得这样称呼有什么不妥,似乎警嫂这两个字真的成为了家属中最高荣誉的代名词。
“朱警官好久不见,没想到在这见到你。”沈长秋连忙握手,但他也没想到这个派出所的民警竟然是严宁的下一届学弟……
难怪她什么都知道……
“单位派我来学习精神。”朱志成高兴极了,“没打扰你们吧,我长话短说,国家最近做了一个寻亲的平台,让我们把有需求的人都登记上,我想着警嫂姐夫从小怪难的,你看,要不试一下?这个平台会在各大网站和电视频道推广,试试吧,万一呢?”
严宁转身看向沈长秋,目光落在刚才指尖点过的泪痣上。
“寻亲?”沈长秋喃喃。
找到了,是不是他就有亲人,有父母,又有家了?
会客室里。
沈长秋努力回忆小时候的事,严宁坐在他身侧,朱志成摊开笔记本坐在对面。
“等我记事起,我就在福利院了,但冯妈妈也跟我说过我的事,她让我好好记住,也是想以后能够找到亲人……”
沈长秋顿了一下,低下头:“但是我……是被扔在福利院门口的……”
那是8月22日,秋风扬起的深夜,县城里晚上十一点已经没什么人了,大门口昏黄的白炽灯灯罩生锈破损,被风吹的嘎吱响。
冯妈妈刚送发烧的孩子回来,远远就看见门口台阶上放着一个盖着布的竹篮。
她以为是临街四坊送的鸡蛋,还没高兴,碎花布里头有什么动了一下,她小步走近,掀开一看,竟然是一个出生没多久的婴儿。
还是个男孩,冷的哭不出来了。
冯妈妈赶紧将他抱在怀里,门口看门的老头早就歪在椅子上睡着了。
嘎吱嘎吱的秋风,来回摆荡的影子,昏暗的灯光下四周黑漆漆的,哪里能看见什么人影。
冯妈妈看向婴儿白皙的脸,缓缓叹了一口气。
“那你的名字,是后来取的吗?”朱志成问。
“对,但是篮子里有个纸条,写了沈这个姓,后面就没写完,刚好过了立秋,冯妈妈她就给我取了这个名。”沈长秋答。
“那时候难,养不起孩子的也挺多,别太在意,可能他们等条件好了也在找你呢,你那个福利院现在还在吗?”刘志成接着问。
沈长秋说:“上学那会福利院入不敷出,倒闭了,其他孩子都被接去市里,冯妈妈她……前几年也生病去世了。”
“那就是了,可能是真没找到你。”朱志成安慰他,“你除了脸上这个泪痣,身上还有什么特殊的印记吗?”
沈长秋摇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