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风寂静了一阵。
“沈长秋。”她低低叫他,沈长秋闻言侧过头。
“明年之前……你都住这吧,昨天我……”她的手紧抓住方向盘,抖动的声音沉了下去。
车快到小区,路边的树木变得茂盛,遮住了暗黄的路灯。
她的侧脸也影影绰绰。
沈长秋吸了一下鼻,笑着说:“好,那房租我会按市场价给你的。”
“房租……”严宁突然躁动,刹停了北斗星,方向盘的手握紧了又松开,“沈长秋,我真的不需——”
“那我可以先欠着,以后时间还长,我慢慢还。”沈长秋扶着中控,目光真挚又坚定,丝毫没有退缩。
他像雕像一样看着她。
“……好,那慢慢还吧。”严宁眼眸闪了闪,皱住的眉头松开,北斗星向前打了左转向。
沈长秋心里像卸下一块巨石,让出的空间又酸又暖,但他终于放松下来,后颈仰在头枕上,呼吸都变得绵长而悠远。
一吸气,嘴里清凉的薄荷,也感觉舒坦极了。
时间,真的还很长,她给他的,都会还清的,无论是哪种方式。
剩下的路,他的眼神,一直落在严宁的侧脸上,直到她被注视得有些毛躁。
“看什么呢?”严宁闷闷发问。
现在的她虽然看起来不耐烦,但他们的关系仿佛回到了之前,不再那么谨慎和压抑。
“没什么。”沈长秋笑着转了话题,“你说叶律师为什么做援助律师?接错案子?”
严宁想了想,“六年前,开发商烧了别人家的田,还间接害死了那户人家的父亲,他替开发商打官司。”
“然后呢?他输了?”
“没有,他赢了,拿了很多钱。”
“那为什么?”
“因为,出了法庭,他才知道一直给那个父亲守孝的小女儿,是他的初恋。”
“那他们……”
“她自杀了。”
沈长秋沉默,没想到叶青文做援助律师竟然是这样的原因,难怪他说见不得女孩跟他哭。
车开进地库,车窗升起,严宁说:“过去很久了,他也帮了很多人,你就当不知道,回家吧。”
“那严警官,你当时害怕吗?”沈长秋突然抬头,思绪转的飞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