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铁青着脸,一两日的无眠无休折磨的她面色难看,一瞬间苍老了许多,再不见之前的雍容华贵。
向征垂着头,“太后娘娘冷静啊,这个时候推出苏静禾,陛下正在火头上,会不会相信苏静禾的话都两说。
就算陛下相信了苏静禾的话,咱们只能解释一下苏享和苏云鹤的问题。
可南梁宇阳侯府世子这么个大活人就摆在那里,还有来喜公公,这些都不是说推诿就能推诿掉的。”
太后也知道不能推诿掉。
两个原本该死了的人却都被镇国公养着,可太后不甘于什么都做不了。
“那也不能眼睁睁看着,能推掉一些总是好的,皇上一向拿太子和镇国公来平衡朝局,现在镇国公里外不是人,怎么能让太子独善其身……”
向征大着胆子打断太后,“太后娘娘,如果臣交出了苏静禾,咱们手里可就真的一张王牌都没有了。
况且,眼下咱们的情况也不是就到了山穷水尽,咱们还有二殿下呢。”
太后急急等着向征下文。
向征咳了一声,“只要二殿下还在,陛下就算是要处置镇国公,也不会是死罪,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
关键是,我们要如何保全二殿下,二殿下在这种情况下,当真要这样大动干戈的救国公爷吗?
臣觉得如此只会触怒陛下逆鳞,倒不如让二殿下放手,国公爷一事,任由皇上处置,而咱们只要把太子拉下水就足够了。”
太后知道他说的是他手里捏着的那个人,“你有把握?”
向征点头,“臣有百分之百的把握,只要准备一个契机,让太子见了她,一定能成。
太子也不小了,做了这么多年的太子,心里难道就不急吗?”
他这话,明白无误地暗示了太后。
太后一凛,立刻就明白他的意思,下意识微蜷的手指攥紧。
“你去安排,要尽快。”
向征从宫里出来,冬夜的寒风吹得他衣袍翻飞,他飞快地钻进马车,同时给车外之人一声吩咐,“去告诉殿下,一切按原计划进行。”
被向征吩咐的人转眼消失在暗夜里。
向征的马车里,并不是只有他一人,还有一个身着黑袍的人,正是南充县县令赵丙春跟前的幕僚。
这人名叫姜戈。
“你回去告诉你家主子,就说太后那边已经起了心思,一旦我们这里不成功,太后那边一定会拼个鱼死网破,让他做好准备。”
黑袍幕僚姜戈闻言很轻地动了一下眉梢,“太后手里能有多少兵马?”
向征作为兵部尚书,又是镇国公党的铁杆追随者,再清楚不过,“之前的苏家军并不能全部为镇国公所用,更何况原苏家军的参将回去了,镇国公掌握的兵权就更少,但是他自己手里还有人,西北军都是他的人,这些人若当真大军压境,在绝对武力面前,什么谋算都是妄谈,你最好告诉你家主子,不要走到这一步,否则,我也救不了他。”
姜戈笑了一下,然后伸手在向征肩头拍了拍,“那两个女人,你好好用着。”
他笑起来的时候,皮肉并未动,只是喉咙里发出笑声,听得人头皮发麻。
向征不自在地动了下肩膀,将他的手抖掉,挪了下位置,“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