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天阔喘着粗气,瞪着苏卿卿,“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我知道,那就是将军!”
苏卿卿鼻根一瞬间酸了起来。
她都成了这幅皮囊,这些人,竟然也能认得出她吗?
见苏卿卿不语,高天阔就道:“我跟了将军数年,将军说话时眼底神色如何,我记得清清楚楚,容貌不同,可眼神不会骗人,我绝不会认错的。”
苏卿卿只觉得一瞬间千言万语堵在胸口。
这就是她的部将,这就是她的兄弟们!
可她的亲妹妹,苏静禾......
看着高天阔,想到苏静禾,苏卿卿心头激动与刺痛并存。
苏卿卿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只缓了缓情绪,道:“你为什么被赵春明关起来?”
高天阔没有苏卿卿这样收放自如,他还处于巨大的惊喜和震愕中,过了好久,才缓缓道:“当初将军出事,以镇国公为首的二皇子派对我们进行了清算,起初大家对局势尚且模糊,死了不少,后来察觉出不对劲,大家就都低调起来,没有明刀明枪的直接对抗,而是保存实力另寻出路......”
苏卿卿蹙眉,“有人指点你们?”
要知道,当时她手下最为得力的就是刘将军,三哥,赵老七,王胖子,苏副将,赵参将他们几个。
这些,都栽了跟头,没命的没命,被关押的被关押,余下的那些,等于群龙无首。
得苏卿卿如是问,高天阔眼底漫上巨大的悲恸,他嶙峋的骨骼缩在一起,颤抖的道:“是太子殿下找到了我,他把我安置到西山大营的。”
苏卿卿一愣。
太子?
“当时大家出事,太子正带兵去西南剿匪,等到殿下回来,局势已经成了那样,那时候活着的就只剩下我与牢里的那几个,原本牢里的人是要砍头的,不知太子用了什么法子,一直关到现在。”
苏卿卿手指蜷起,轻轻一颤,某些被她刻意压制在心底最深处的情绪丝丝缕缕冒出来。
“太子说,让我尽量在西山大营扎住根,余下的,从长计议,只可惜,后来殿下去召国不久,我因为发现了赵春明的勾当,便被他关进私牢。
大营之内,严禁将士寻花问柳,纵然别的军纪松散,可这一条却是一直被严格执行。
只是那些人......”
说及此,高天阔满目憎恶皱起眉头,“军中在私下闹起不少龙阳之事,赵春明本人更是这件事的领头人。”
对于军中有这种事,苏卿卿常年带兵打仗,倒也算不上多稀奇。
“就在两个月前,赵春明搞出了人命,那人是礼部侍郎家的庶子,赵春明唯恐这事暴露出去,就把那人丢到了西山,扮做被野兽袭击。
倘若只是如此,他也不至于关押我,我在西山捡到礼部侍郎的儿子时,那人还有一口气,他说,赵春明涉嫌倒卖军粮。
我私下查这事,被赵春明察觉了。”
苏卿卿听了个明明白白。
顿时明白,为什么容阙身为太子,想要调查西山大营的事却连一点门路都寻不到了。
赵春明倒卖军粮,这背后若是没有更大的人物支撑他,给他十个胆子他也不敢。
所以,西山大营被这些人围成铁桶,太子又身份特殊,但凡他私下接触西山大营被察觉,对方必定反咬一口他私交武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