俄军这边取胜,索洛维约夫不过是夺取了两个村庄,让大军有了个落脚的地方。
至于其他的事情,现在他还来不及考虑。
只不过在经过阿斯特拉罕鞑靼骑兵团的时候,他突然决定要在这里停下来。
这些鞑靼人,都在马上对他行礼。
按理来说,征召骑兵团在俄国,从伊丽莎白女皇时代开始,已经很少使用了,在七年战争中也算是最后一次大规模征召,卡尔梅克弓骑兵因为女皇时期土尔扈特部东归,以后也很少征召了。
克里米亚鞑靼人,他们被征召的次数,可能还更多一些.虽然看起来他们没有其他地方的鞑靼人忠诚。
“大人,您到我们这里,也是荣幸之至,请尝尝我们这里的三角馅饼。”
“看起来真不错,是现做的么?”
“是的,大人。”
“那征召来的弟兄们也能吃上么?”
“不是能经常吃到,这还是给头领们准备的。”
索洛维约夫想了想,有些事情倒也是他没法改变的。
“你这袍子做的不错,是什么人的手艺?”
“是我们这里一个随军的裁缝尼古拉·乌里亚宁,他在阿斯特拉罕就是个有名的小手艺人。”
要是这么个称呼,索洛维约夫也意识不到这人是谁,哪怕是把裁缝给叫来,也是一样的,除了秃头,你没法把他跟导师联系在一起。
虽然索洛维约夫在这边的时间也很久了,甚至对于各种形式转写变化也很熟悉,他也没有联想力那么丰富,也不可能想到姓氏还能转写。
“你就是乌里亚宁?”
“是的,老爷。”
“过去一直在阿斯特拉罕么?”
“并不是的,老爷,我过去在下诺夫哥罗德,在那里,从地主老爷勃雷霍夫那里获得了自由,最初在那里租房过日子,后来就到了阿斯特拉罕。”
“有手艺总是好的,你识字么?”
“读起来还是有些吃力的,老爷,而且我们那里官府的老爷,总是换来换去,他们有时候俄语也说不好,我又不会说什么外国话。”
在他的认识当中,大概卡尔梅克人和鞑靼人怎么说话,都不算是外语。
索洛维约夫看到他,倒是觉得这人老实巴交,有一点小聪明,就是个凭着本事过活的小手艺人,自然也比较同情这类人。
他想到这里,也知道自己在保罗身边久了,自然也会被前任老板的一些习惯给影响,加上他本来就很同情平民和农奴,却不是那种高高在上的怜悯之心。
“这样也好,不过当官的不会俄语,一定就不能体察民情了,他们只能坐在官府里面。”
“老爷,您这一点说的倒是没错,我们那里的请愿书,总得让那些文官给老爷们看。”
“啊这是难免的,当兵的和当官的还不一样。乌里亚宁,你家里都有什么人?”
问到这里的时候,倒是一旁鞑靼人的头领说了:“这个老实人,马上都四十岁了,还没娶到老婆。按照他的本事,就是挣点小钱,也早就该娶到老婆了。”
“不过老婆么,总会有的。我看你这个人手艺不错,还想要拜托你一件事情。”
“老爷,您这么说话,就太客气了。”
“毕竟你比我年长,尼古拉。再说了,我也不是下诺夫哥罗德的地主老爷,我家是梁赞的,那里的老爷一般待人都还很宽厚,身边的仆人,只要是年长的,我们多少会有些尊敬,更何况你是凭自己本事生活的自由人,要是在鞑靼人那里就是个‘答拉罕’。”
说到这里,一旁的鞑靼人,听到了“答拉罕”,也就是自由人,多少也都点头。
要是能当个自由的手艺人,自然也是好事。
“乌里亚宁,你且随我来。”
既然这位年轻的将军老爷这么客气,乌里亚宁也就跟着他过去,而且还找了一匹骡子给他骑乘。
至于到了住的地方,索洛维约夫也示意这位裁缝进来。
乌里亚宁虽然不知道老爷具体的意思,大概还是要用到自己的手艺,于是他也开始思考些问题。
至于进屋看到布料以后,他大概也就明白了。
“坐下吧,尼古拉。”
索洛维约夫也不知道对方的父称,称呼的倒随意一些,要是直接按照尊称的来,对于一般平民和农奴来说,这年轻老爷,未免也太看得起他们了。
“老爷,不知道您有什么吩咐?”
“我之前在斯德哥尔摩收获了一些不错的料子,想要给我妻子做一件漂亮的披风,是看到那位诺颜的袍子,才想到要问裁缝的。尼古拉,我看你这人老实可靠,手艺也还不错,自然就想请你来看看,应该怎么个做法。”
“老爷,您这都是好料子,小人的手艺怕是”
不过他这也不是个变色龙,索洛维约夫也是知道,小手艺人有时候就是担惊受怕的那种,如果给老爷做不好事情,也是有麻烦的。
要是硬说属于契诃夫那个体系里面的,大概就是“小公务员”类型的。
“不要紧的,我有钱的很,你也只管按照你的意思来。要是带兵打仗,或者当官,是我们这些老爷的事情,可是很多人也都做不好。可是像你这样的手艺人,有手艺傍身的,就不要谦虚。”
至于订金么,索洛维约夫虽然对自己向来不是钱太痛快,但是对于老婆和情人么,那还是肯出钱的。
但是他的老婆和情人,光是论嫁妆和自家财产,经常也不用他出钱,这种情况就相当离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