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义点头应道:“元大人离任后,夏虞候来找过小的,说他知道小的监视宋大人的事,叫小的继续盯着宋大人,将宋大人每天查案时的一举一动记下来,再去南园向他通报。”
宋慈若有所思地想了想,道:“许大哥,你可否帮我一个忙?”
许义应道:“宋大人但有差遣,小的便是赴汤蹈火,也一定照办。”
“赴汤蹈火倒是不用,”宋慈语气淡然,“我要你继续去南园,把我今日查案所得,如实禀报给夏虞候。”
许义一度以为自己听错了,诧异道:“宋大人,你是叫我……去见夏虞候?”刘克庄和辛铁柱也甚是惊讶地望着宋慈。
“不错,我要你把眼下的事忘了,就当没有见过我,继续去南园见夏虞候,该怎么禀报,便怎么禀报。等你回来时,再来这家茶楼,我会一直在这里等你。”宋慈见许义仍是满脸惊讶,说道,“许大哥不必多想,你只管去就行了。”
“是,小的知道了。”许义挠了挠头,离开了茶楼。
望着许义出了茶楼,沿街走远,刘克庄回过头来,不解地看着宋慈,道:“许义背地里通风报信,险些害死了你,你这么轻易便放过了他?”
宋慈道:“他只是一个差役,元大人和夏虞候找到他,他也没得选择。”
“许义那样对你,你还为他着想?就算你肚量大,不跟他计较,那也不能再叫他去通风报信啊。”刘克庄道,“夏震是韩侂胄的人,他叫许义监视你,一定是韩侂胄的意思。今早在泥溪村袭击你的那些黑衣人,我看十有八九也是韩侂胄安排的。你再让许义去通风报信,那不是给自己招惹祸患吗?”
宋慈淡然一笑,道:“克庄,此事你无须多虑,我自有打算。”说着拿起茶碗,轻轻喝了一口,转头望着朝天门,等着许义回来。
刘克庄虽不明白宋慈的用意,但也不再多言,与辛铁柱一起落座,陪着宋慈等待。
过了好长时间,许义的身影终于出现在朝天门外,径直朝御街茶楼赶来。他来到楼上雅阁,向宋慈禀道:“宋大人,小的依你所言,去南园见了夏虞候,将今日查案诸事,都向夏虞候说了。”
宋慈指了指自己的脸,道:“夏虞候的脸看起来,是不是与往常不大一样?”
“宋大人,你怎么知道?”许义面露惊讶之色,“夏虞候的前额有些发红,看起来像是被烫伤了。”
宋慈又道:“听你禀报时,夏虞候的反应是不是也比往常更大?”
“没错,夏虞候一向喜怒不形于色,可今日听了小人禀报,却是脸色铁青,看起来甚是气愤。”许义更加诧异了,“宋大人,你怎么什么都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