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妈妈有些不耐烦,但还是想了想,道:“我记得当时韩公子是一个人走的,我担心他喝醉了出什么事,还特地叫人跟着他,一直跟到他回府为止。对,就是黄猴儿去的!我想起来了,黄猴儿回来时,天已经亮了,韩公子应该是天亮前那段时间走的。”
宋慈眼睛一亮,看向黄猴儿:“那晚你跟着韩??”
黄猴儿点头道:“是,小的一直远远跟着韩公子。”
“韩?离开熙春楼后,可还有去过其他地方?”
黄猴儿想了想,摇头道:“韩公子没去其他地方,他直接回府了。”
“从熙春楼到韩府,一路之上,可有遇到过什么人?”
黄猴儿又想了想,道:“我记得遇到过一个打更的,好像在敲五鼓,其他人就没遇到了。”
“此去韩府,必经太学。”宋慈道,“你跟着韩?路过太学时,可有遇到过一个戴高帽子的太学生?”
黄猴儿回想了一下,忽然眉舒目展,连连点头:“对对对,是遇到过一个太学生,戴了一顶很高的帽子,鬼鬼祟祟的,走路走得飞快。小的回程时,碰上太学着了大火,当时小的还想,是不是那个鬼鬼祟祟的太学生干的好事。不过别人的事,与我可没干系。俗话说要得无事,少管闲事,我才不去管那么多……”
“那个太学生往什么地方去了?”
“太学外面是前洋街,那太学生是迎面走过来的,从小的身边经过,应该是往前洋街的东边去了。至于他去什么地方,小的可就不知道了。”
“你回程路上,可还遇见过这个太学生?”
“没再遇见。大人不提起他,小的只怕都忘了。”
宋慈暗暗心想:“有黄猴儿的话为证,足见韩?没有说谎。这个李乾,不但是蜀中眉州人,很可能与祭拜巫易有关,而且目下看来,他与四年前岳祠那场大火,还有巫易的死,极可能脱不了干系。”
吴大六和韩?的话都已得到证实,宋慈无须再向云妈妈和黄猴儿多问什么,便道了句:“叨扰了。”叫上许义,就要离开。
云妈妈冲黄猴儿使了个眼色,黄猴儿赶紧奉上托盘,那两个半鼓的绢丝荷包还原封不动地躺在托盘里。
这一次宋慈对两个荷包连看都不看一眼,径直走出了后堂。
云妈妈有些诧异,见宋慈不收钱财,倒也乐得省钱,手中丝巾一挥,示意黄猴儿将托盘收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