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饭,吃了药,又回家睡了一觉,起床的时候出了一身的汗,虽是比之前好受了些,却还是有些疲惫。晚上的时候薛哲打电话过来问他们昨天过的怎么样,封白窝在被子里,只觉得从头到脚都是酸痛,当即哼笑一声:“做的有点过。”
“……我听出来了。”薛哲有些无语的回道:“我看到那少爷发的朋友圈了,你们昨天不在市区?”
“是啊,他说要看星星,我就陪他去了。”
“你倒是比我想象中的在乎他啊……”这边感慨到了一半,语气一顿:“……不对,你怎么会这么好心,难不成又在计划什么?”
“拜托,我人生中只有和他相处是基本不用脑子的,就不能心血来潮的想放松一下?”
薛哲这端面无表情:“我记得我们高一的时候,你告诉我所谓放松大脑就是做二百套高数题。”
“有问题吗?”
“有,我当时想这货是不是神经病,后来发现还他妈真是啊!”
“作为你人生中第一位患者,其实我还蛮荣幸的……”封白笑了一声,又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对了,之前的药你手里还有吧?”
“怎么,你不是说吃了不管用……”薛哲皱起了眉,心中闪过数种猜想,却又被依次否定,最后只得小心翼翼的道:“你不会心血来潮到想从良吧?”
他作为自己第一个患者兼好友,薛哲比起旁人要更了解封白——反社会型人格障碍,没有罪恶感或者羞愧感,同时缺乏正常的感情,无视传统道德观、是非观,自大狂妄,习惯于将所有事情都掌控在内,一旦有偏离他预料的事情发生,就会变得非常不冷静……甚至是暴躁。
但在这类病例中,封白无疑是个奇葩,他可以将自身的问题娓娓道来,并且精确的分析到每一个症状,然而这并没有什么卵用……除去冲动易怒这一点之外,他并没有觉得这样有什么不对:“人类总是以少数服从多数这种愚蠢的方法来排除异己,他们总能为歧视找到各式各样的理由,并将某些不同意这个观点的人冠上“异端”的罪名,正大光明的处以死刑……相比之下,我只是与别人想的不一样,感受的不一样罢了。”十七岁的封白笑眯眯的撑着脸,看着好友呆滞的表情,为这番话做出一个总结:“所以假如一定要承认我自身患有什么疾病的话,那么一定是中二病。”
正因为这段回忆给薛哲造成的印象太深,所以今天这货居然主动张口说要吃药,他想不怀疑都难啊!
可封白这回却只是摸凌两可的应了几句,让他上班的时候把药带过来,就干脆利落的挂了电话。
第二天薛哲来到诊所的时候,就见封白猫在皮椅里打盹,公爵趴在他怀里,主从俩一个姿势。
他没好气的将药瓶往桌子上一磕:“上头有写每天吃多少,你悠着点,这玩意毕竟伤身,况且……我也不指望你能痊愈了。”薛哲说到这里,顿了顿,眼神复杂起来:“我知道你有时候做事不择手段,祸害别人先从自己做起;也知道你最讨厌听人劝,不过我站在朋友而并非医生的角度劝你一句:凡事不要做得太绝,给自己、给别人都留点余地……还有,你身子骨本来就不好,能别折腾的时候爱惜点,我可不想年纪轻轻跑去参加你的葬礼,虽然我知道你遗书早就写好了……”
封白眯眼停了一会儿,实在没忍住笑出了声:“喂,就你这样还说我老妈子?”后来被薛哲瞪了一眼,才收敛笑意,一本正经的答道:“我知道你为我好,我也……很满意现在的生活,这次生病真是个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