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的意思是?”路子瑅问道。
“如今两位皇子锋芒正盛,又各自无可奈何,只怕会从别的地方想法子,咱们家在京城根基浅,又向来得圣眷,若不能为其所用,某些人自然不会让人白白握着实权……”
“他们要对咱们家下手?”路子闵没有问出来,但答案显而易见。
在康北行宫之时,韩均就已经有了这个推测。
沈阁老位高,又是三朝元老,他是中立派或者说是忠君派之首,那两人疯了才会拿沈家开刀。
剩下的,自然就是路家,确实是杀一儆百杀鸡儆猴的上上之选……
偏偏圣上情形又不好,只怕顾不到路家了。
谁下手快,谁就更有威慑力。
“父亲放心,儿子既然已经回来述职,自然不会留下把柄。”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啊!”路景修道,否则幺女也不会做那样一个梦。
他们路家坐得端行的正,的确不怕,但有些下作手段却不能不防。
“我让你带回来的东西,你可准备了?”他问路子瑅道。
“已经准备好了。”
路景修在信中,让他搜集一些文人所写的文章,其中对他的政绩和作为多有提及,原本路子瑅是不太在意这些的,可还是着意去打听了一番。
这才知道,那些文人闲着没事也颇能写,随随便便就找了二三十篇出来,几乎囊括了他在南平的所有事迹。
“嗯。”路景修点点头,“这只是下下之策,须知只要我还在户部一日,他们便不会拿你们如何。”
气氛沉重起来,路子闵觉得嘴唇有些干,正欲吃口茶润一润,忽然听大哥路子瑅问道:“父亲,不知这些和昕儿有何关系?”
他伸出去的手顿时停在那里。
☆、179分析形势
这件事路景修从未对路子闵提起过,他毫不知情也是正常。
路子闵只听向来敬重的父亲面色严肃而凝重,缓缓地道:“上天怜我路家,以梦示警。”
他一时有些没反应过来。
这等鬼神之说,父亲不是向来不准他们去沾的吗?怎地现在却说出这样一番话来,瞧他神情,自然不是拿两个儿子开心。
路子瑅却懂了。
定然是妹妹路子昕做了梦,其中涉及到诸多隐秘之事,父亲既然会这般说,绝不会是空穴来风,一定有依据。恐怕都已经验证过,此时才会说起。
“父亲打算怎么做?”
“你在南平之事已经交接完毕,至于户部我也已经有了防范,都是不怕的,如今只剩你弟弟这边。”路景修话锋一转,两人便齐齐看着路子闵。
“我?”路子闵也恨不得将眼珠子盯着自己身上。
他好端端地在翰林院给一群老学究研墨,自打路景修上次对他和韩均一番教诲,让他谨言慎行,这都多少日埋首书卷之中,再也没出去吃过酒了。
怎么看情形,他倒成了家中那个有缝的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