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日子在庄子上,绿香总找人打听路子昕脸上的伤好了没有,心中自责愧疚难当,哪里还会不懂这个道理,只怕是日后皇帝老子让她给路子昕带句话,也要做个锯嘴的葫芦,宁死不从呢!
她娘见她如此,也知道女儿是真的知道错了,这才放下心来。
说一千道一万,她最怕的还是女儿年纪小不知轻重犯了错,又从小养的憨性子好心肠,回头不仅连累主子,恐怕还要搭上自己的性命,再害了一家老小,如何能不担心?
“还有,方才你拉着冬至哭着求着要见姑娘做什么,回头不就能回去伺候了么,这会儿正该去夫人那里好好磕头认错才是。”
“冬至说,夫人有意让我先在正院里头伺候,若真的改了才能回去接着伺候姑娘,上次我害姑娘受了伤,虽听说没留下什么,到底心中不安,必要亲眼见见才安心的,否则女儿也不敢厚着脸皮去求见姑娘的。”
二人正说着话,只见方才那个去传话的,叫冬至的丫鬟又折了回来。
“绿香姐姐,李嬷嬷说了,你有这份心意就好,如今刚从庄子上回来,风尘仆仆的,还是先去洗漱了,再去夫人面前回话。”她瞧着比绿香年纪还小些,却很稳重,话也说的清楚,“嬷嬷还说了,如今姐姐的住处在正院右边的倒座房里,和桑葵姐姐一个屋,日后再说他话。”
绿香听了,恹恹地说了句“知道了”,却被她娘掐了一下胳膊,赔着笑脸对冬至道:“冬至啊,辛苦你跑这一趟,我们知道了,这就回去,等夫人吃了晚饭再去,辛苦你了。”
“大娘说的哪里话,绿香姐姐,你打小在姑娘跟前伺候,怕是对正院不熟悉,我领你过去。”
绿香懂了她娘的意思,只好强打起精神,跟在冬至后头,扯了一下嘴角,“谢谢妹妹,为了我的事,劳烦你了。”
遂几人不再多言,一路到了正院,将东西随意收拢了,又坐了会儿,托人打听得已经用了饭,这才往齐氏屋子里去。
只见气氛很是压抑,门外的丫鬟婆子们大气都不敢出,一个劲儿地低着头。
桑葵已经到了外间,见了人上前拉了绿香的手,“可算回来了,伤都好了不曾?夫人在里头等你呢!”
“多谢姐姐关心,已经没事了,我这就进去给夫人磕头。”
绿香小声道,独自进了里间,只见齐氏肃着一张脸,十分冷淡模样,眼皮子也没动,手上捧了盏茶水喝着。
“噗通”一声,绿香跪了下去,眼泪已经流了下来,哽咽着道:“夫人。”
齐氏这才发现似的,抬头看了她一眼,随即又专心吃茶去了,嘴上淡淡地问道:“回来了?可改了?”
“奴婢知错了,再也不敢了。”绿香连连点头。
“按理说,你犯了这么大的错,早该打了发卖出去,可知为何只是罚你去了庄子上?”
绿香以头磕地,道:“主子仁善,谢夫人大恩大德,奴婢日后定当好生伺候姑娘,绝不再犯。”说完连嗑了三个响头,声音落在青石地面上,连陪绿香娘站在屋外的桑葵都听得见。
她觉得额角好像有些疼,便换了个姿势,继续站在那里当门神,拦着绿香娘探头探脑地往里看。
屋里说话的声音很小,外头根本听不真切,也没人想要打探。
三姑娘此前受了伤回府,是被韩世子送回来的,但遮得严实,真正瞧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