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醒了么?”青檀的声音传了进来。
好半晌听不见回应,她有些担心,便推门进来看看,却见自家姑娘满脸苍白地坐在那里大口喘息着,额上满是细密的汗珠,眼中全是泪水。
“姑娘,你怎么了?可是惊了梦?”青檀边说着边伸手去触她额头,“绿香,快去通知夫人,姑娘怕是梦里魇了。”
一时间,除了绿香,院子里的几个丫头俱都围了过来,有人端茶有人拍背。
“谢天谢地,还好没有高热。”青檀手上不停,用热水打湿了巾子,细细擦着她额上后背的冷汗,“出了汗最不能沐浴,姑娘且忍忍。”
路子昕喝了口温水,动了动嘴唇,却仍旧不能发声。
“昕儿,你怎么了?”屋子里正乱着,路府大夫人齐氏忙忙赶了过来,一把上前搂住了床上的小姑娘,心疼的不知如何是好,“大夫,您快看看!”
“娘!!呜呜呜呜呜,呜呜呜……”路子昕见到母亲,泪水滚滚而下,终于能发出声响来,“娘,呜呜……”
“不哭不哭,昕儿不怕,娘在这里呢。”齐氏搂着幺女,示意大夫赶紧诊脉,嘴上不住安慰着,“不怕啊不怕。”
半个时辰后,路子昕喝了大夫开的药,在齐氏怀里终于睡了过去。过了约莫一盏茶的功夫,齐氏摸摸幺女额头,轻轻压了压被角后,才有些担忧地带着人走了出去。
“到底怎么回事?”到了正堂,齐氏方才放大了声音,缓缓扫过跪了一地的丫鬟婆子。
“回夫人的话,昨日姑娘去了长公主府,并未发生什么事,与钱家等几位小姐玩闹一番后便回府了。倒是夜里直到三更才睡下,奴婢以为是白日闹得狠了,便没有放在心上,请夫人责罚!”青檀是大丫鬟,姑娘病了自然有不可推卸的责任,因此头一个站出来回道。
“罚自然是要罚的,只是昕儿眼下还病着离不开你,过几日你自去领十板子,再扣半年工钱,你可服气?”最疼爱的小女儿病了,贴身的大丫鬟却不知情,齐氏正在气头上哪能不重重罚她?
青檀自幼和自家姑娘一同长大,情分不同寻常,出了这种事,早已愧疚心疼非常,自然没有异议。
且不论这边齐氏如何责罚众奴婢,只路子昕一觉沉沉睡到晌午,方才醒了过来。齐氏一直守在身边,连忙叫人端了温着的汤粥过来亲自喂了,又一叠声儿问可还有哪里不舒服。
“娘,我真没事了,您放心吧!”路子昕脸色仍有些苍白,胸口隐隐还有些疼,可若只是为着她一个梦便叫母亲这般劳神,她怎么也不忍心。
若是……若是自己真如梦中那般任性而去,娘亲又该何等伤痛?
幸好,只是梦而已。
“夫人,二少爷中了!”母女二人正说着话,便听齐氏身边的李嬷嬷面上带着喜色,进门说道。
齐氏一喜,只是仍没有放开怀中幺女,“真的?中了什么?”
“二甲第九名,是二少爷身边的长喜回来传的话,过一会儿报喜的就该上门了呢!恭喜夫人!”
丫鬟婆子们连忙跟着贺喜,没有人注意到夫人怀中的小姑娘身子一僵,脸色似乎苍白了两分。
二哥,果真中了第九名?竟和梦中一模一样?
☆、001小相国寺
承文十二年春,京城除了往年的花团锦簇外,另又添了几桩谈资。
一是春闱之中韩均力压众人,被今上殿中钦点为探花郎,于是乎,媒婆冰人几乎踏破了齐安侯韩家的大门槛,都一心想做一桩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