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自然不像某些人,嘴上功夫最是厉害,内里却是个绣花枕头,你倒是跟我说说,究竟做了个什么梦?竟把你吓成这样?”钱雅姝边说边停了自己的轿子,自顾自挤进了路子昕那里,“你若是怕丢人,只悄悄告诉我也行,我保证不说出去。”
路子昕愣了愣,面上笑意减了不少,“早就忘了干净的,哪里还能记得呢?”
子不语怪力乱神,她如何也不能让别人知道这些事情。何况如今的记忆确实开始慢慢模糊,唯有韩均之死,刻骨铭心……
“小相国寺到了。”正说话间,钱家大郎钱雅棠说道。
他本是武将,前几年一直在北边守关的,去岁述职方才回到京城。几年不见,与众人疏远不少,加上性子自小寡言,因此一直默默走在前头,不曾言语。也不知是不是听出路子昕语气不对,这才开口。
几人在山脚处下马落轿,休息片刻后方才拾阶而上。
小相国寺景色虽好,却坐落在半山腰上,而且有条不成文的规矩:若要上山,须得亲自走上上千级台阶方可。不过多数人倒正是冲着这点而来,春暖花开,边走边赏两边山色,也是一种雅趣。
他们已是来的迟了,自下望去,山路上早已有了不少游人,两旁也坐着不少小摊贩,叫卖着吃食檀香等物。
路子闵是个闲不住的,又与狐朋狗友来了数次,便充当起了导游一角,滔滔不绝地说着小相国寺的人文历史,引经据典有史有料,旁边亦有不少人听得津津有味。
两位兄长并家中奴仆将小姑娘护在身后,一路赏景一路说笑,春日暖阳照在身上,顺道再买些小吃玩物,不知不觉间便到了半山腰处。
进了庙里,路子昕亲手点了一枝香火插上,又诚心诚意地跪拜下去,心中默默颂了一遍佛经,方才起身。
却见钱雅姝正在一旁朝她挤眉弄眼作怪不停,顺着她目光望去,不觉怔愣当场。
原来那处正是如今风头正盛的今科探花郎韩均,身旁还有数人同陪。
“哎哎,子昕快看,那不是施家大小姐么?”钱雅姝却没有发现她的异样,盯着身穿淡黄色襦裙的施清徽道,“真是晦气!”
☆、002韩家退之
俩人之间不大对付也算是京城很多贵女的共识。其实在更多人眼里,只是钱家姑娘单方面嫉妒施家小姐而已,因为从未听施清徽对钱雅姝发表过何种看法和评论。
钱家本是武官,文武之间向来泾渭分明,若不是钱雅姝母亲与齐氏是闺阁旧交,两家也不会这般亲近。
路子昕记得,自己年幼时还常常喜欢缠着施清徽闹。只是施家向来家教极严,小辈读书习字都是有规矩的。有一次她听见施清徽和别人抱怨,“本就极累的了,还时常顽皮的狠,偏又是姨妈爱女,真真不好办的。”
齐氏与施清徽母亲大齐氏正是嫡亲的堂姐妹。
自那以后,路子昕便去施家少了,即便在别处遇着了她,面上也淡淡的不太热络。却不知怎的,这副模样倒入了自来看不惯施清徽的钱雅姝之眼,俩人一处耍了几次,只觉得性情相投,更加要好起来。
路子昕隐约听钱雅姝提过,只说施清徽惯会装腔作势的,口是心非的很。
以前倒不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