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正威的能量逐年缩小,甚至近两年在公众视野中也被连栖宁和亲哥联手淡化,有意降低存在感,年底股东大会又要有变动,他时间不多,实在不想放弃手里的东西。
班朔说得对,他和湛悉岩从没有正面清晰地沟通过,一直都是隐晦地传达一些意图。
湛悉岩希望湛擎背后的班朔退出“游戏”,别再碍着他的事,班正威想要湛擎背后的派升做自己的外援。
夏琢就成了一个不错的轨道变轨器。
湛擎瞧着不擅长人情世故,但内里十分通透,一旦和班朔成了,要不了多久就会察觉班家的异常,自然而然会跟班朔统一战线。而且那孩子性子硬,非常不好拿捏,与其等着婚后潜移默化作通他的工作还不一定成功,不如直接毁了他,击溃尊严和底线之后,多数人很难迅速振作起来,湛悉淳也不是多在乎这个后儿子,不可能为了湛擎翻脸。
他、夏琢还有湛悉岩都想赌一次,赌湛擎是一击即破又振作不起来的类型,说到底他终究不过是个oga。
谁也没想到,一个oga能在药物和信息素的双重压制下,把顶级alpha打得差点送命。
夏之柔不了解集团的形式,一心只想阻止夏琢出国,哭哭啼啼地拽着班正威的袖子不撒手。
夏琢比他妈清醒许多,眼下即便脑子混沌也看明白了,他的这个父亲似乎自身难保了。
他靠着墙,看着面色迫人的班朔。
就是这个表情,他所见到的班朔根本不是外人认知中什么温柔亲和,一直都是阴冷淡漠的。
一旦出国,他不确定自己还能不能再过上正常日子。别人看来匪夷所思的事,班朔绝对可以做到,只要他想,他有那个毅力和狠劲毁了自己的一生。
一生的时间,长得他打心底里发寒,指尖都跟着颤了起来。
他斜眼看向不停落泪的亲妈,嗤笑一声。
其实班朔说得对,没有人承认他的出生,他的存在本身就是用来做交易的。夏之柔现在哭得伤心,就是怕出国后脱离儿子,失去了和班正威联系的本钱和价值,时间一长,她就会一无所有。
那接连不断的咸涩眼泪里有几滴是真正哭给儿子的自由和未来的,夏琢比谁都清楚。
班朔好整以暇地看着他,等着他自己开口。
夏琢垂下脑袋,摇着头笑了笑,对上班朔平静到令人窒息的眼眸,哑着嗓子问:“其他选项的条件是什么?”
【作者有话说】
我湛哥可不是你说你想动,想动就能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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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没错
夏之柔听见儿子的问话, 和班正威同时回过头看向他。
她看清夏琢脸上的破罐子破摔,怔了一瞬,又转回去看着班朔。
班朔点点头, 还算有一个不太蠢的。
他说:“回去判刑。”
听见这话,夏琢呼吸一窒,班朔盯着夏之柔继续道:“还要你出面对即将曝光的那些消息做澄清,都能做到, 那这些资料就可以作废,你们也不用再出国。”
夏之柔通过气的八卦媒体相对容易控制,但是对家的手段几乎不可阻拦, 这么好的把柄落人家手里, 不拿出来做文章就是傻子。
解铃还须系铃人,只有夏之柔的澄清才能最大限度缓解事态的严重性。
夏之柔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哭着哭着竟是眼泪一收笑了出来。
她抬起染成车厘子色的指甲指向自己,嘲弄地问班朔:“我?你让我出去澄清?是你疯了还是我傻了?”她笑容猛地收敛,恶狠狠道:“你想都别想!只许你们威胁我们, 还不许我们报复回去!我绝对不会出面澄清任何事, 大不了咱们都别活!”
夏琢不耐烦地“啧”了一声。
班正威忽然有点疲惫, 抬手缕了缕头发,径直走到旁边远处的椅子上坐了下来,谁也不看, 什么话也不说,无声地退出“战局”。
夏之柔见他那个缩头乌龟的样子更生气, 心里独自战斗的凄怆和气势登时高涨, 挺起胸, 气势强硬地说:“我说到做到, 我什么都不会澄清, 有本事你就真把我们送出国,只要我有口气,就一定要所有人都知道你们是什么真面目!”
夏琢深吸一口气,又痛又累地呼出去,感觉自己的母亲幼稚得可笑,没由来的他还觉得有几分可悲。
一辈子的心思都耗尽在讨好男人上,自私自利,小聪明不断,大事上皆蠢。
也是,她要是真有雷霆手段,现在坐在那看戏的就不会是连栖宁了。
班朔耐心耗尽,连总也是懒得废话,两人同时干脆利落地站起身,班朔走到门口侧身开门,等妈妈先出门。
连栖宁临走前对着里面的人说:“三天后有人来接你们,有什么要买的跟门口保安说,他们会处理。”
她扫了一眼颓靡的班正威,勾勾唇,回身单手轻抚儿子宽厚的脊背,率先离开病房。
班朔没给任何人多余的眼神,紧跟着走了出去。
门一关,夏琢一瘸一拐地窝进沙发里,坐下时龇牙咧嘴,弯着背按按额头,对班正威说:“爸,能不能叫医生给我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