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要跑出去了。”一位研究人员看着自己面前的监视屏汇报道:“阻止么?”
“阻止吧。”一个身着黑袍的人皱着眉头说道:“这已经过分了。”
“先别动手。”一个声音从他身后传来,黑袍人感觉到一只手搭上了他的肩膀:“再看看吧。”
他转过头,看见了特使那张仿佛永远在沉思着什么的脸。
他无奈地点了点头。研究人员会心地做了一个“明白”的手势,又重新埋头于自己的工作中了。
“为什么?”黑袍人沉声对特使问道:“这样下去可能会出事。”
“是我和那孩子说随便来的。”特使的表情波澜不惊,他背着手缓缓地走出了监视间:“在一定程度上让大贤者接触人类社会也是必要的,以爱为枷锁才能保证大贤者对拯救人类全身心的付出。”
“这样好么……”待特使的身影彻底消石后,适才的研究人员才深深地叹了口气说道。他将手中的钢笔塞回到自己白色上衣的口袋里,双眼无神地看着面前写满了字的笔记本道:“我们如此将一个人玩弄于股掌间。”
“这也是必要之举。”黑袍人轻轻地摇了摇头:“这是唯一一次的机会,所以无论如何人性沦丧都必须小心谨慎。”
“啊……这家伙真是不幸。”研究人员怜悯地望着屏幕:“这就是说连这个女孩的性格都是假扮出来的吧?”
“那倒不是。”黑袍人低头将烟草小心翼翼地倒进烟斗里:“听说这姑娘本来就那样。”
“那还不错……”研究人员喃喃地转过头:“有个这样的女孩子在身边的话……”
“那孩子才十四岁。”黑袍人打了个响指,手中的烟斗顿时冒起了青烟——他迫不及待地凑上去深深吸了一口,一边惬意地眯着眼吐出一个烟圈一边反问道:“你想当禽兽啊?”
“不……我没这个意思。”研究员咳嗽着别过脑袋:“不要在这里抽烟。”
“只要坐在这里就好了么?”艾尔奇亚盯着面前的碎花桌布问道:“不用我帮什么忙吗?”
“不用!”少女仿佛自信满满地撸起袖子:“很快就好了——何况我估计你也根本帮不上什么忙吧?”
艾尔奇亚无法反驳且不想反驳。
他撑着脑袋看艾丽娅背对着他将胡萝卜、马铃薯、鸡腿肉和洋葱等食材切碎成大小适中的块状,然后在只有书本上出现过的魔法灶炉上将洋葱块放进锅中加油爆炒,随后将鸡肉与各种调味料加进去炒至发白。
一股艾尔奇亚从未闻过的香气从少女的锅中迸发出来,他忍不住咽下一口唾沫。
少女专心致志地翻炒着锅里的蔬菜,直到她向其中加水盖锅盖后才终于转过头来。
“你的口水快要掉出来了哦?”她对艾尔奇亚捂着嘴轻笑道:“大概还有十分钟左右。”
“我从来没有吃过除了罐头之外的东西。”艾尔奇亚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这股味道对我而言非常……我不知道怎么形容。”
当流淌着浓稠酱汁的黄色咖喱饭终于被端到艾尔奇亚面前时,那股令人食指大动的爆炸式浓香让他毫不犹豫地舀了一口放进嘴里。
一股与香味里应外合的美味从他的口腔深处爆发出来,咖喱酱汁的香辣完美无瑕的融合进颗粒饱满的米饭中。这堪称凶残的美味如一记凶猛的直拳一般,几乎让他在一瞬间失去意识——他的表情一定好笑极了,因为艾丽娅此时正满意地朝着他坏笑。
“如何?”少女笑眯眯地明知故问道:“满意吗?”
艾尔奇亚没有回答——或许他根本没听到,因为装着咖喱饭的盘子几乎要扣在他的脸上了。
“我的父母也在我很小时就去世了……”少女看着艾尔奇亚轻轻说道:“所以看到你一个人坐在书堆里的时候,我就会想起以前的自己,想起自己曾经也是如此孤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