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人群当中发出唏嘘声,跟她说话的赶紧往里去,她看了眼张五黑,也紧着往前面挤,落后两步的张五黑只好跟着往前面去。
有张五黑出力,两人轻轻松松来到头排——县衙大门的门槛外,来到这里,她才注意到一旁斜斜放着块满是灰尘的长条板子,好像是块匾额,上面写着:“回海县衙?”
“谁敢动我一根毫毛,本公子让他走不出回海半步!”
她的目光被迅速吸引。
何人如此口出狂言?
顺着那声音往里,有些距离,可她一眼就看见一个人。
“县令,张县令,你还是先坐下吧,这件事容我……”
“容你什么?”
此时此刻,坐在县令位上的并非回海县衙的县令本人,而是县丞,那县令在哪里?
张泽易就站在县丞身旁,他的一只手看似随意的搭在县丞肩头,面上挂着笑,语气极其友好:“容你什么,安县丞,你倒是说啊?”
安县丞比这位县令大上一轮半,要不了几年就到知天命的岁数,从寒门学子到县丞,他早混到了头,也接受了这个事实,目前,他只求这位祖宗早点离开回海,让他安安心心过个养老的生活。
虽说张县令来回海四年多,但他知道,迟早,张县令一定会离开这个地方,这里跟长安比起来,能算什么?他一直告诉自己再忍忍,谁都没能料到,一忍就是四年。
最近听到消息,张县令今年秋,估计就得回去了。
摸着良心说,张县令年纪轻轻,不按套路出牌,有时一头热,有时混不讲理,他确实是为百姓好,一切出发点,全是为了百姓,百姓是高兴得很,以前城里的富商,尤其是那些干了见不得人买卖的,全部恨他恨得牙痒痒。
张县令秋后走了,他还得留在这里。
“容你给鸿升粮庄的少东家通融,让他偷摸着跑出回海?安智勇,你一个回海县的县丞,在这里跟我斗智斗勇,你就昧着良心干这些坏事,你还配做回海百姓的父母官吗?”
张泽易的声音一点都不小。
完全没有替安县丞打掩护的意思,尤其是提到“鸿升粮庄”,县衙门口围着的百姓几乎都明白是怎么一回事。
“原来那毒粮里面,还有这安县丞的手笔!”
“真是好狠的心!要不是张县令及时告知大家,我大舅爷一家,险些丧命!”
“这安智勇还是咱们回海本地人,没想到竟然能干出这种伤天害理的事来!过分,实在是太过分!一定要严惩不贷!”
有人喊“严惩不贷”,声讨之声立即起伏不断。
“不是,不是这样的,张县令,这件事……咱们近一步说话可好?”
“还有什么好说的?安智勇,我必定将你所作所为上报朝廷。”
“哎呀,不是的。”还是三月的天,安县丞连连擦汗:“这件事……”
张泽易挥手:“好了,大家都安静下来,鸿升粮庄的事情,我一定给大家一个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