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是这个意思,如果从那边拉工人过来,就把那边给得罪狠了。
不过如果内地那边要终止协议,我们这边如果不修建工厂,招聘熟练的技术工人来进行生产,那么商贸公司后续的合同履行也成问题,”
娄昌顺的这个问题说得很现实,不得不加以考虑。许国想了一下后说。
“要不这样,你让你儿子直接重新注册一个公司,在以这个公司的名义通过华侨投资公司在对外特别工业区重新注册一家由你控股的收音机厂。
到时候再让内地的劳动服务公司去把你原来那个顺兴收音机厂合用的工人给通通挖过来,原来的那个厂就先由得他们折腾。”
许国的这个想法,让娄昌顺眼前一亮。在当前情况下这应该是最好的处理办法了。
娄昌顺自从从红星轧钢厂彻底退出后,对于顺兴收音机厂也觉得非常不满意了,至于原因吗,当然是因为公私合营之后,他对于顺兴收音机厂的控制权严重下降。
说到这个事情,应该有人会察觉出来,娄昌顺在内陆的两家工厂之间的区别。
在北都的红星轧钢厂娄昌顺是完全失去了控制权,而顺兴收音机厂他还能保持一定的控制权的主要原因完全是因为他在香江的贸易公司。
因为华夏急需外汇的原因,娄昌顺的香江昌顺贸易公司能提供现汇结算的大量订单,使得他在光州的顺兴收音机厂仍然能够说得上话。
要不是因为这回这个特派员是从北都来的,他根本就别想在顺兴收音机厂掀起什么风浪。
之前娄昌顺看待对外特别工业区的态度,只是说想找一点其它生意,看能不能在那里跟着许国进行投资。
而现在许国给他指出来的这条路,他觉得真是太好不过了,即使没有这件事,他觉得把在光州的顺兴收音机工厂搬到保安县也是有必要的。
“行,你这个主意不错,就按你说的办。”
在和许国商量好对策过后,娄昌顺就按照许国给出来的应对措施挨个进行。
至于对方的应对,完全在预计之中。
在他们给出终止协议的回复之后,娄昌顺就从许国提到的那三个方面开始找上面进行申诉。
时间才过了五天,那位接管了顺兴收音机厂的特派员就被上面的一通电话给紧急召回了。
至于工厂的运作,则在上级部门的指示下恢复了原有的模式。
几天过后,在北都的某个办公室,那位特派员在办公室里接受着来自上面某个大领导的怒火。
“张有才,在去之前我是怎么给你说的?
我让你先去看,多看!
不要急着下结论!
不要急着下结论!!
不要急着下结论!!!
我再三强调,你把我的话当耳边风了?!
老子说的话在你这儿还管不管用?
还是你小子想立功想疯了?!”
连着几声怒吼和斥责让这位大领导的咽喉都感觉到有一丝丝不舒服,于是抓着桌子上的大茶杯猛灌了一口,然后咚的一声把茶杯砸在了桌子上。
“你知不知道现在我们国家有多么需要外汇?
你知不知道现在我们国家到底有多少创汇企业?
去的时候你看没看这家厂工厂去年创造了多少外汇?
老子叫你过去先看,你倒好,过去看都没怎么看,直接就把工厂给弄停摆了。
别人提着现成的外汇过来提货,你都不准工厂发货……”
随着这位大领导的怒吼、问话与斥责,这位张特派员之前在光州顺兴收音机厂有多威风、有多嚣张,现在就有多狼狈、多不堪。
在大领导的风暴之下,他就像一颗可怜且无助的小草随时可能被狂风所拔起。
如果有人仔细观察的话,应该就能发现他的头上已经开始在冒冷汗了。
顶着大领导的威压,这位特派员张有才试图进行辩解。
“大领导,我……”
然而他才开了一个头,让领导手啪的一声就拍在了桌子上。
“你什么你?
你有什么好解释的?
要不是你一步一步升上来,又家世清白,老子都怀疑你是对面派过搞破坏点。
从今天开始,你先暂停一切职务,等待接受组织的审查。”
听到大领导的这个决定,张有才原本在狂风中强制站直的身躯,一下子就像失去了支柱,整个人的精气神都像被抽去了。
原本他是想凭借这个事情办成一个铁案,借此作为阶梯再进步一下。
谁知道人算不如天算,自己把这个事情玩过了火,捅了一个大窟窿,当然自己也就栽了一个大跟头。
看着现在这个站在自己办公室里的张有才,大领导就感觉心烦,于是向对方挥了挥手。示意他可以离去了。
在张有才如同行尸走肉般离开了办公室后,大领导的烦躁才稍微感觉好一点,随手从桌上拿起茶杯打算再喝一口,顺顺气,结果发现茶杯刚才已经喝光,只得叹了一口气又把茶杯放下。
自从特派员张有才被暂停一切职务后,看似光州顺兴收音机厂的事情已经完结,因为工厂的生产与销售完全恢复了正常。
但是事实真的仅仅如此吗?当然不是!
在保安县的对外特别工业区内,大面积的土地在开始平整,在建的工厂厂房又多了一块。
虽然娄昌顺因为要管理钢铁厂的缘故,为了经常到这边工地的现场了解情况。
但是因为收音机的这一块业务原来本身就是由他儿子在管理,所以娄宣达基本上隔个一两天就会到工地现场来跟进进度。
因为在内地这边专门打过招呼的缘故,娄宣达往来保安县的厂址和香江很是方便,直接坐船就可以了。
到了香江这边也是经过打点的,由于经常往来,他乘坐的那艘不大的快艇都已经在水警那里挂了号,往来的时候就根本没有人来检查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