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李小东的挑衅,楚三几乎喘不过气,连忙后退几步,捂着脖子指着李小东喊:“好啊,你威胁我,还动手,你不知道我楚三的厉害!告诉你,只要你能从这弄走半粒粮食,我就改姓!”
“刚才那算动手?”
李小东冷笑一声,将摇把交给牛萌:“徒弟,让这家伙见识一下什么是真正的动手!”
“明白!”
看到楚三那欠揍的样子,牛萌早就跃跃欲试,接过黑摇把便朝他冲过去。
尽管她是女性,力气却远超一般男性,黑摇把挥动间气势如虹。
楚三只是徒有其表,脸色苍白,抱头鼠窜进了粮站,连安全鞋都跑丢了一只。
“小子,别想逃!”牛萌意犹未尽,紧跟在他身后追赶。\"
楚三踏入粮站后,用力将大门“砰”地关上,透过门缝对外喊道:“有种别跑,我这就叫人来收拾你们!”尽管众人已躲入屋内,他的嚣张气焰却惹得周边等待购粮的大爷大妈们哄堂大笑。
“楚三这人,仗着自己是粮站的老资格,平时对大家趾高气昂,这次算是自食其果。”牛萌试着推门,发现无法推动,于是转身回来,兴奋地建议李小东:“师傅,要不要我们直接开车撞门进去?”
听到这话,李小东一脸无奈。他的徒弟脾气火爆,教训楚三是一码事,但若真的撞门,那就等同于攻击单位,后果严重。
正当他准备开导牛萌时,远处传来自行车铃铛声。李小东回头一看,只见一位穿着灰色中山装的老者骑车疾驰而来。他衣肘和衣领上补丁明显,面带微笑,显然是个和善的人。
老者看到粮站大门紧闭,不满地嘀咕:“楚三怎么回事,都这时候了还不开门。”接着,他对排队的群众笑道:“大家稍等,我马上开门,不会耽误大家买粮。”
有个热心的大妈插话:“刘站长,可能开不了门了,楚三被人打了,躲在粮站里。”这时,刘站长才注意到李小东和卡车的存在。
他思索片刻,脸色骤变。他快步走来,询问道:“你们是钢铁厂来运粮食的同志吗?”
还没等李小东回应,粮站大门开启,楚三只穿一只鞋冲出来,指着李小东说:“站长,就是这家伙打伤了我们粮站的人,你得找警察把他带走!”
哼,粮站关乎重大,领导们的口粮都要经过这里。平时楚三与股长们熟络,对付一个小司机自然不在话下。没想到,刘站长并未喊人,反而从口袋里掏出一包烟,递给李小东一根。
“同志,我们粮站的职工犯浑,我会处理。还是赶紧装粮食,别耽误大事。”李小东接过烟,又帮刘站长点燃。
刘站长暗自松了口气,司机还算通情达理,没有大吵大闹。这批粮食是救灾物资,粮站竟说无粮可售。若消息外泄,上面必派人调查,运来的粮食数量都有记录。一旦查实虚报,他这个站长恐怕难逃责罚。
刘站长接到调度指令,走进办公室,开具了相关文件,然后迅速跑出。
他拭去额头的汗水,手拿文件对李小东说:“走,我亲自带你们去装粮食。”
楚三惊讶地看着,结巴道:“哎呀,站长,那我岂不是白受欺负了?”
刘站长脸色一沉,对方没有追究已算幸运,他还跳出来,是想找死吗?
李小东露出笑意,想起刚才的事情,心中有了主意。他笑道:“我看这位小同志精神饱满,一会儿也一起帮忙装粮食,这样能弥补延误的时间。”
“嗯...是的,是的!”刘站长明白李小东的意图,无奈地瞥了楚三瘦弱的身躯,他以前觉得这小伙子还挺聪明,今天怎么这么糊涂?
目前关键是要平息此事,避免触怒李小东,导致问题升级。
楚三听到李小东与刘站长的对话,完全懵了。
“不...不是...我是开票员,怎可能做搬运的工作?”楚三自认最多只能扛起一百斤,让他扛三百斤的麻袋,无疑是让他送命。
刘站长见楚三仍不明白,便低声叮嘱:“这批粮食是救灾物资,命令直接来自上面,你小子啊,唉...”
说着,他手指向上方,京城这样的地方,所谓的“上面”又有多少?
原本只想吓唬他,别让他胡来,以免酿成大祸。楚三听后神情剧变,全身颤抖,连裤子湿了都没察觉。
一想到若非刘站长出现,他的下场可能是被送到郊外枪决。刚才的情况众人皆见,他无法推卸责任,李小东几乎把调度单贴在他脸上,全是他的失误,想找借口都无从谈起。
看着呆滞的楚三,刘站长鼻尖忽然嗅到一股酸臭味。低头一看,楚三脚下不知何时已有一滩积水。
厌恶地瞪了楚三一眼后,刘站长懒得再理会,转身去安排其他工人装粮食。
...
卡车停在仓库门口,七八名搬运工扛着鼓鼓囊囊的麻袋,向卡车行进。
寒冬腊月,他们只穿着破旧的单衣,肩头的补丁一层叠一层,脖子上围着看不出颜色的毛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