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要出发,就被一个人拉住了衣角。
回头一看,牛萌满眼期待地看着他。
“牛萌同志,有什么事吗?”
“李小东同志,你能做我的师傅吗?”牛萌开门见山。
这下李小东有些为难。
“你的师傅是牛勇队长,况且我还没拿到驾照,怎么收徒弟呢?”
牛萌黑亮的眼睛里闪烁着机智:“以你的技术,考驾照简直是小菜一碟。我哥是车队队长,但他现在很少亲自开车。我们司机不常上路练习,技术提升不了。我来车队半年了,连一次长途都没跑过,这样下去,驾照不知道猴年马月才能拿到。”
李小东听了,觉得她说得确实有道理。
然而他心里也有点担忧,直接收下队长的徒弟,真的没问题吗?
“你哥哥不会介意吧?”
牛萌挥动着拳头,像只小老虎般坚定:“他才不敢呢!”
察觉到李小东有所迟疑,她解释道:“你不知道,我力气很大,能抱得起轮胎,如果你收我做徒弟,杂活我全包了。”
李小东确实见识过牛萌的力量。
那个年代跑车路上需要很多体力,有个大力士确实能轻松不少。
“好啦,你不出声我就当你默认了。”牛萌转动着大眼睛,突然跪倒在地:“师傅在上,徒弟叩首谢恩。
身为驾驶员,我们怎能惧怕大胃王?
有了牛萌这样的徒弟,车队里谁还敢欺压小东?”
...
——
带着个小徒弟,李小东体会到了师傅们的感受。
大步流星,徒弟紧跟其后,那种得意之情溢于言表。
食堂坐落在轧钢厂西边,拐过弯角,李小东便遇见了许大茂。
只见他捂着肩膀摇摇晃晃,一边走一边回头咒骂,“傻柱那个混蛋,总有一天我要让你付出代价!”
“大茂,你怎么了?”李小东询问。
“被傻柱那混蛋用擀面杖揍了,哎呀,这位是?”
见到牛萌,许大茂瞬间觉得肩膀疼痛全消,眼神中闪烁着光芒。
他挡在牛萌面前,艰难地咽了口唾沫:“我叫许大茂,是轧钢厂的放映员,看电影的话,我可以给你预留个好位置。”
即使肩膀几乎被打烂,他仍不忘搭讪女孩,真是名副其实的好色之徒许大帽。
李小东重重拍了拍他的肩:“这是我徒弟,离她远点。”
许大茂感觉肩膀都要被拍散架了,咧嘴叫喊:“轻点,轻点啊。”
“不多说了,我得赶紧去医务室处理伤口。”
许大茂灰溜溜地离开了。
牛萌望着他的背影,撇了撇嘴:“师父,我能教训他吗?”
这姑娘看上去挺文静,怎么对暴力如此热衷?
看来今后麻烦少不了。
李小东揉了揉眉心:“他又没动手,你打了人,岂不是要赔偿医药费?”
提到赔偿,牛萌紧握的小拳头松开,她现在身无分文。
想了想,她仰起头,瞪大眼睛问道:“如果他先动手,我能反击吗?”
李小东点头:“反击,狠狠地打,但别太过激。”
“好的!”牛萌兴奋地应道。
这姑娘是不是巴不得许大茂招惹她,好找个借口教训他?李小东暗自腹诽,走向食堂。
忽然,一道黑影从食堂后方冲出,直直撞向李小东。
那人撞了人后似乎有些惊慌,没停留,抓着帆布袋飞快跑向厂门。
幸好我还年轻力壮,换成七八十岁的老人,早被你撞趴下了吧?
撞了人还不道歉,这孩子家教太差了吧?
李小东看向黑影,猛拍了一下大腿。
这不是棒梗那小子吗?
先是许大茂被揍,接着是棒梗抱着帆布袋逃出厂门。
这样看来,棒梗的帆布袋里装的应该是从食堂偷来的酱油。
李小东心中暗笑。
早上还在保卫科吹嘘,要与损害厂方利益的行为对抗。
机会来了。
再说,轧钢厂是大家的工厂,生产生活的物资都属于工人们共有。
食堂的酱油也有李小东的一份。
如今被棒梗偷走,他绝不能坐视不管。
有了徒弟,自然不用亲自动手。
指着棒梗的身影,他说:“徒弟,看见那个小子了吗?我怀疑他偷了食堂的东西,你把他带到保卫科去。”
“难道是他拿走了馒头?”
空气里回荡着一声,牛萌已经冲出了几米远,像猎鹰般疾驰,直扑向棒梗。
李小东摸了摸脑袋:“这姑娘似乎特别喜欢馒头。”
...
此刻,棒梗已抵达大门口。
面对守卫的几位干部,他毫不紧张,熟练地将帆布袋斜挎在胸前,大步流星走向大门。
谁能想到一个小孩子会试图带出东西呢!
眼看他即将出门,棒梗的心情微微波动。
有了这瓶酱油,他就能抓只鸡来烤着吃了。
然而,下一秒,一只大手已捏住了他的脖子。
“这小子偷东西!\"
棒梗感觉自己腾空飞起,天旋地转,下一刻便被人拎进了门卫室。
保卫干部从帆布袋中搜出一瓶酱油。
人赃并获,证据确凿,棒梗无法辩解,只能低头站在一旁。
如何处置棒梗成了一个棘手问题。
尽管这个时代并无针对儿童的保护法规,但对犯错的孩子们处理起来却极为慎重。
况且,只是一瓶酱油,价值不过五分钱,没必要小题大做,毁了孩子的未来。
张科长思索片刻,决定给予轻微的惩罚。
他走到棒梗面前,表情严肃,问道:“你是哪家的孩子?”
棒梗不敢说出秦淮茹的名字,害怕会被她揍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