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晚宁虽然并不在意那封信,但作为现在的“许安宁”她觉得自己还有应该为韩家正名,至少不该就这么让许安然把韩定元给污蔑了去——虽然许家旁人不会起疑,但眼瞅着许怀山已经坐不住了,自己不能不开这个口。
“父亲。”段晚宁硬着头皮道,“三姐姐拿出来的那封信,能否给我看看?”
“你?”许知全警惕了看了她一眼,随即又收敛了神色,轻咳道,“这些朝堂上的事,不该你们女孩家过问,你三姐姐脑子不清楚,你也跟着糊涂了吗?”
许怀山见机插话帮腔:“我到觉着这不是什么大事,韩家早没人了。依我看,兄长不如看一看那封信。”
许知全皱眉道:“都什么时候,五弟你就不要跟着孩子们胡闹了!”
许安然却反唇相讥:“父亲怎么能说这是胡闹,我拿出这封信是为了证明母亲是无辜被害的,而害她的人就是许安宁!”她伸手指着段晚宁,眼神里是压抑着的疯狂,语速飞快地说,“韩家原本就罪不可恕,当年却把女儿塞进咱们家,那韩姨娘不止不忠不贞私通外男,甚至想借咱们定国公府为韩定元翻案。可最后被母亲识破,奸计才未能得逞,所以她记恨在心,多年之后让她女儿——也就是许安宁来报仇的!”
她话音一落,屋里众人俱都沉默下来,每个人神色各异,似乎都被触动了心事。
如果不是眼下这个环境,段晚宁真是想给许安然拍手叫好,把瞎猜当真事,还这么投入动情,真时是太难得了!
“扯了半天有的没的,你还是没说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段晚宁冷冷地开口,“你说那封信证明他私通漕帮,可我记得朝廷好像没有明令禁止过官员与江湖中人的书信往来吧。”
许安然情绪已经十分激动,自然分辨不出她话里的诱导之意,冷笑道:“如果只是书信往来,那自然算不上勾结。但如果是他和漕帮共同勾结叛军呢?”
叛军,大渊立国以来,唯一能被称作叛军的,就只有当年的白虎军了。可韩定元连同漕帮,与白虎军有联系,这似乎不大可能。
“三丫头!你给我住嘴!”老太太指着许安然厉声喝道,“我看你真是糊涂到发疯了!老二,快把你闺女带回去,抄法华经一百遍,没我的吩咐不许她踏出房门半步!”
“母亲请息怒。”许知全起身,“儿子教女无方,这就带然儿回去闭门思过。”他说着便伸手拉住许安然,将人往外带。
可许安然却不肯跟他走,当发现自己挣脱不开时,便开始矮身往地上坐,同时两手用力去推许知全。
“为什么不让我说完?你们难道都要护着许安宁吗?许安宁你这个贱人,你害了母亲,你早晚要遭报应的!”
段晚宁眯了眯眼睛,看向许怀山,却见他一脸迷茫,似乎完全没料到事情会是这个走向。
“父亲且留步。”段晚宁快步走到许知全前面,挡住了门道,“三姐姐有话还未说完,父亲何必这么急着带她走,若是今日不叫她分辨清楚,只怕她还会记恨我呢。”
许知全恼道:“怎么,难道你还要忤逆不成?”
“那可不敢。”段晚宁笑笑,“我只是希望给三姐姐一个机会,否则将来她不止恨我,只怕是连父亲和祖母都要一并怨上了。”她说着又看向老太太,“依我看,今儿这里没有外人,三姐姐再说多少疯话左右也传不到外面去。倒不如就一次把话说开,当年的事我也好奇得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