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晚宁终于咽下口中的点心,微微叹了口气——这么好吃的璎珞糕要浪费了,起身对蒋夫人行礼,又道:“心姐姐,我没事。方才我也没瞧见是怎么一回事,三姐姐的茶水就洒了。”
“什么叫你没瞧见?”许安然怒气上涌,“分明是你抢我璎珞糕,我不愿意,就把茶水泼过来。怎么现在不敢承认?”
段晚宁看了眼桌上的点心,想了想道,“承认了你就不闹了?”
“是啊!”许安然随口答,随即又改口,“什么叫我闹?明明是你做错了!”
段晚宁摆摆手:“行了行了,你喊起来声音真难听。”
“噗嗤”人群里忽然迸出一声嗤笑,随即又有几个人低头掩面,似乎都在笑。
许安然哪料到她会这样说,众人的反应也让她陷入了深深的自我怀疑,自己的声音真的难听吗?她呆立在原地,想要辩驳可又不敢出声,一时间脸色涨红,又尴尬又窘迫。
小柳氏见女儿吃瘪,再也顾不上别的,上前一步扬手要打。
这点手段段晚宁自然不放在眼里,只等着她动手呢。可等了一会却没见她手臂挥下来,再一瞧,原是蒋夫人出手拦下了。
“许夫人,有话好好说。”蒋夫人抻了抻衣袖,声音凉凉,“原是小事一桩,谁对谁错有什么关系?便是庶女有错也无需亲自动手,没的失了身份。”说着又对身边贴身的嬷嬷吩咐道,“家里还有今年杭州锦绣庄的苏绣缎子,拿上几匹等会叫许夫人带家去,给三姑娘做身新衣裙罢。”
杭州锦绣庄以苏绣闻名,因绣娘难得,每年只按上一年预定出货,绝不多加。也正因此,其售价之高,难以想象。而因为绣品每年都有时兴的新样,往往购买苏绣的人家不会存很多往年的布料。
所以蒋夫人随便拿当年新的苏绣送人,蒋府绝对可以称得上富贵锦绣人家了,甚至说一句豪奢都不为过。
在场的夫人小姐们听了,无不惊讶,也都瞬间羡慕起许安然来。
同为国公府的夫人,小柳氏可就没这种气度了,别说气度,许府甚至都拿不出一匹今年的苏绣来。
所以小柳氏是十分震惊的,可偏偏听见几匹苏绣就张不开嘴了,心里有气撒不出,她张了张嘴,四下里扫了一眼,脸上红一阵白一阵。
最后还是汪丞相的夫人打破沉默,笑道:“那苏绣咱们都不敢年年定,今儿蒋夫人一送就是几匹,这回许三姑娘可是因祸得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