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在面对一个金丹不顾一切的全力一击时,他什么反应都来不及做。
本能永远比大脑快。他咬牙举起剑,催动全身灵气,狠狠斩出一击!
金色的剑影在白色的刀光中恍若一叶小舟摇摆不定!
白光大盛——
有一抹影子悄然从剑里飘出,他那样淡定的站在林天贶身前,轻飘飘地一挥手——
“轰隆!”
身后的参天之树层层炸裂,惊起倦鸟一片!
白光嗖的散去,只余下背后一片狼藉的树林,与面前那个干瘦的尸体。
那影子是透明的,林天贶透过他的身体,看见金丹的额心开了个血洞,他的眼还睁着,嘴上还挂着邪笑。似乎全然不知自己已经死了。
这样看起来轻轻一吹就能消散的影子,却带给林天贶无与伦比的安全感。
这样的背影、这样轻描淡写的反击,他似乎已经见过许多许多次了。
“师尊。”林天贶喊。
晏安留给自己小徒弟外出游历最大的依仗,不是堆满灵石的乾坤袋,不是封存着剑气的龙泉剑。
而是他的一抹神魂。
重昱这人满口胡话,却有一句话说得特别在理:晏安对林天贶充满了保护欲。
一种重昱不能理解的、只能被归类为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的保护欲。
“师尊!”林天贶又喊。
晏安转过身,认真的审视着他,片刻后才道:“愚蠢。”他静了片刻,林天贶在他的视线中有些可怜兮兮地低下头。
他在顾猫儿面前可以撑起兄长的架子,对外做人做事也还算成熟。只有在面对晏安的时候,他永远都是那个不成熟的徒弟。
“但是。”晏安伸出手,轻轻地将手掌覆在他的头顶,“却干得漂亮。”
林天贶蓦地抬起头,他双眼亮晶晶地看着晏安。晏安露出一丝笑意:“身为剑修,若不能面对危难一往无前,就磨不出剑的锐气。”
夸了夸,又批评一句:“但你行事依旧太冲动。长生路漫长,你可涉足险地,却不能这样轻易的跨入死地。”
“师尊,我都明白。”林天贶说,“可我不能放着朋友不管。我不能眼看着朋友遭难,而——”
晏安欣慰地拍了拍他的的肩膀。他说:“天贶,你已经是个剑修了。”
林天贶听见这句话,不知为何心里一酸。
“师尊,你一直在吗?”林天贶吸了吸鼻子,伸手想去抓晏安,却在刚动的时候意识到现在的晏安只是一抹影子。
晏安看了他一眼,不答话,只说:“我走了。”
他的影子极快的变淡,只一眨眼,就再也看不出他出现过的痕迹。林天贶下意识的又一次伸出手,片刻后又收回手,他喃喃道:“师尊,我不会让你失望的。”
等四周彻底安静下来,林天贶才走上前去。他挖土已经在矿区挖出经验,配合着林木研发的小道具,飞快的就地挖了一个坑,将那老头就地掩埋了。
人死如灯灭,此前有多大的恩怨,这人都用命还了。再让他的尸体摆在外面任由野兽啃食,林天贶还是不忍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