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来晚香把匣子重新夺了去,你知道个什么你如今丢了差事,我如今被人踩在头上,要是连这样的老交情都顾不上了,以后在府里走动,又有谁能瞧得上眼。这一棵就够他们家用一年的了。到时候说不定事情又有了转机。这件事你别管。我自有主张。说着,从匣子拿了一支人参用帕子包了,揣到怀里走了。
陈续望着老婆的背影不由低声嘀咕:黄婆子也真是的她儿子有病要吃参,自个买去人家这样巴着你,不过是想从你这里弄些东西你还真把人当姊妹了
那边晚香拿人参快步去了外厨房。
走到屋檐下就听见黄婆子在大声地嚷:我这边都忙不过来,让我再派人去帮着施粥这是谁的主意我这里调不出人手
晚香听着一喜,避到了一旁。
是三夫人的意思。有妇人笑道,我的话是带到了,至于去不去,全看您自己的了。说着,走了出来。
晚香看着那妇人穿了件官绿色的潞绸袄儿,头上戴了朵红绢花,知道是甘老泉的侄女,待她走后才进了厨房。
黄婆子被泼了面子,正生着气,看见晚香进来,忙换了笑脸迎了上去:晚香妹妹怎么来了忙要下面灶上的媳妇沏茶。
晚香叹了一口气,从怀里掏出人参递给黄婆子:好姐姐,只怪我没这本事。这是家里藏的一支,给大侄子先吃着吧
黄婆子听着脸色微变,道:这是怎么了
晚香就把三夫人怎样管的严说了:别说是人参了,就是寻常的枸杞都弄不到手了。可苦了大侄子,吃了两年的人参,就差这一口气就能好了。
黄婆子听了不由面带苦涩,拉了晚香的手:好妹妹,这几年要不是您,您那大侄子早就没命了。快别这么说
晚香就拿着帕子抹着眼角:本以为能把大侄子这病顾着的却没想到,半路杀出个三夫人来,只要她一日当家,这事一日就不好办
这与妹妹何干
两人伤感了半天。
晚香起身:我那边还等着收菜,等哪天有空再来看姐姐。
外面也有人喊黄婆子:去施粥的人怎么还不到三爷马上要启程去粥棚了。
黄婆子高声应是,安排人去粥棚,晚香慢悠悠地回了内院的厨房。
我在河南老家守孝的那几年,就是由他们两口子服侍。徐令宜颇有几分感慨,一眨眼,快十年了
十一娘跟着徐令宜慢慢往回走,飞舞的雪花全被挡在抄手游廊之外。
侯爷那时候多大
徐令宜望了十一娘一眼,笑道:比你大不了多少
十一娘语带调侃:会不会害怕
徐令宜沉默良久:不记得了
十一娘感觉到他情绪有些低落,笑着转移了话题:今年的雪可真大啊
徐令宜听着就停下了脚步,负手望着抄手游廊外的雪,表情有些怅然。
十一娘不由暗暗叫苦。
他要在这里缅怀,难道自己也要跟着站在这里受冻不成
正思忖着,两盏红彤彤的灯笼迎面而来。
十一娘定睛一看,竟然是秦姨娘带着两个打着灯笼的丫鬟。
侯爷,夫人。她曲膝给两人行礼,却目含担忧地望着徐令宜,我看您们还没有回来,就出来迎一程。
十一娘再看徐令宜,他已恢复了一惯的冷峻从容。
知道了。他淡淡地道,大家都快回去吧
秦姨娘低声应是,跟在两人身后进院子。
十一娘笑着和徐令宜在东角门口分手,回了屋子。
屋里的丫鬟忙着给她解斗篷倒热茶。
琥珀不由低声地道:秦姨娘的胆子也太大了些竟然那样迫不及待地来迎侯爷
十一娘捧着热茶,想到徐令宜站在抄手游廊上看雪花时的冷漠表情,不由轻轻摇头:不见得
什么琥珀不解道。
哦。十一娘笑道,我是说,秦姨娘对侯爷真的是很了解。然后一副突然想起来的表情,对了,我让你去打听金鱼巷的宅子,可有什么消息
琥珀忙道:说多亏万大显带着万二显半夜爬到房顶扫雪,只有一间耳房坍塌了。其他的地方都没什么事
这个万大显,倒是个能干的十一娘不由微微颌。
琥珀却担心:这里要修,那里要整,等到了明天开春,我们得花多少钱子啊
十一娘不禁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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