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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玄烨边往谢如闻住着的上弦月走,边与她道:“江濯虽是来别苑与你相看,可你与他的亲事还未定下,当守男女大防,不该与他单独在这里。”
谢如闻看了眼隐蔽昏暗的假山石,还是跟上他的脚步走,随口道:“若我与他定了亲事,就可以这样在一起了吗?”
默了片刻,谢玄烨回她:“不可越界。”
谢如闻想了想,与他说起午时假山石后的事:“哥哥可是在阁楼上瞧见了?”
谢玄烨不置可否。
她仰头看着他,目光落在他薄润的唇上,下意识用舌尖舔了舔唇珠,问他:“亲吻,算越界吗?”
夜风很轻,轻到她的话如雷鸣一般落在谢玄烨耳中,亲吻,算越界吗?她刚刚才亲过他,算吗?
谢玄烨眸光深邃,回她:“算。”
谢如闻秀眉轻扬,饶有兴致的继续问他:“越了界会怎样?是他必须要娶我,还是我必须要嫁给他?”
她语调轻快,俨然是在为适才亲了谢玄烨而兴奋。
谢玄烨脚下步子放慢,侧首看向谢如闻,神色依旧平和,嗓音不显情绪:“阿闻,这些日子是我思量错了。”
他很认真:“我本觉得你及笄了,长大了,想要为你相看夫君,却忽略了你还不懂情爱之事,如此懵懂,怕是选不到合适的。”
“你还小,不懂世事,待你明白了何为情爱,再相看罢。”
他的嗓音舒缓,如高山清泉回响,不疾不徐与她说着这些,谢如闻胆大的抬手扯住了他的手,与他五指相握。
他的手很凉,如她记忆中冷寒刺骨的江水,她用温热柔软的掌心握住他,嗓音轻轻道:“我懂。哥哥若觉得我不懂,可以教我啊!”
她如何能不懂呢?
女子十二来初潮,有了癸水后便已逐渐长成大姑娘,无论是身体上还是心理,都会有变化,只不过这些变化。
很慢。
谢玄烨:“我不会教你。”他垂眸看着她:“待你再长大些,自己就会想明白。”
谢如闻眸光与他相视。
许久未动。
想明白。
想明白什么?想明白她对他根本不是喜欢吗?
她收回目光,如那日在二层阁楼上时一样,玩弄着他的手指,嗓音轻轻的说着:“这不重要,哥哥,我不想嫁人。”
不想嫁给别人。
谢玄烨:“日后不会再为你相看,待你愿意嫁人了,再与我说。”她继续玩弄着他的手指,时不时挠一下他的掌心。
他继续道:“阿闻,不可生不该有的心思。”
谢如闻抬眸对他笑了下:“何为不该有?心思不会平白无故而生,就如大痴二痴,我若不喜欢它们,便不会待它们好,它们自也不会生出待在我身边一辈子的心思。”
“我若生出了不该有的心思,那让我生出他也会与我喜欢他一样喜欢我这种心思的人,是不是要负责任呢?”
她话语轻轻,一字一句从唇瓣吐出,温热的指腹在他掌心挠来挠去,见他沉默了,她只想狠狠的用牙齿咬在他的手背上。
给他留下深深不可去除的牙痕。
她不打算这样与他善了,催促他:“哥哥说话啊?既生了心思,该如何是好呢?让我生这心思的人,又要如何负责呢?”
她有些强势,以往她与谢玄烨生气闹矛盾的时候也有过这样,而谢玄烨,最怕她这样一字一句的质问他。
他脚下步子顿住,眸光垂下,深深的看着她,将宽大的手掌从她手中挪开,他的神色依旧是那么的平和,嗓音清明道:“若我让你生了不该有的心思,好在未铸成大错,尚有挽回的余地。”
“日后,我不会再来揽月苑,你也该去想明白,消了这不该有的心思。”
又是不该有。
谢如闻咬唇看着他:“你不想娶我吗?你若娶了我,日后我们还能像从前一样,一直在一起,生活在揽月苑里。”
谢玄烨不回她的话,只冷然道:“你不会一直生活在揽月苑。”他神色晦暗不明,似是透过她,看到了南平郡的血流成河。
他的神色清冷,让谢如闻似是看到了初来揽月苑时,对她态度冷漠的他,她问:“那哥哥这些年待我的好,算什么呢?”
谢玄烨:“只是兄妹。”
一句兄妹,可以解释掉所有的好。
谢如闻红了眼:“可你早就知道,我不是你的妹妹。”她的嗓音清脆有力,带着对他的质问,这些年,她在谢玄烨面前,从不拘着。
谢玄烨转开眸光,望向远处幽深的黑暗:“你尚懵懂,这些年未接触过别的男子,对我,只是依赖。”
“若你弄错了,日后会后悔。”
他的眸光望着远处,并不看她,谢如闻只能看着他轮廓分明的侧颜,他神色冷峻,不带一丝情绪,谢如闻生来心思细腻,总能瞧懂他几分。
原来,真的可以只待一个人好。
而对她无任何别的心思。
他怕她担心,受了那么重的家法,还要走地道来见她,他怕她哭,去岁玉兰花过敏起了红疹她就哭了。
她之所以要用药试他,是她在心里坚信,他对她是有男女之情的,所以,她才会试他,会亲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