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沐!”背后响起墨严的大呼。
沐云脚步一顿,踉跄了一下,程鹏及时扶住才没让他倒下去。沐云深深地呼吸了几次,调整好了自己的表情才转过身来面向墨严。
墨严站在楼道的路灯下,灯光把他的影子拉得细长,不知道什么时候天空飘起了细雨,绵密的雨丝飘飘摇摇落下,落在旁边修剪整齐的盆栽上,落在两人的身上头上,更像落在两人的心上。
初冬的雨啊!沁凉,骤冷!
沐云推开程鹏反身走向墨严,墨严带着希翼也向沐云走去。两人在一步之遥站定,互相凝视着对方,像要将对方的模样镌刻在脑海里,纤毫不落。
两人深情的对望和萦绕在其间的特殊氛围,让旁边的程鹏脑海中一个猜测呼之欲出。正要走来时,听到墨严对沐云说:“沐沐,别离开我,我不许你离开我。我不许!”
沐云想要开口说什么,却颤抖着唇瓣无法成言。许久,才在颤抖中积蓄够足够的能量,说:“分手吧,严!”
然后一个转身,往程鹏走去,搂上他,吻了上去。
即使程鹏老大向来反应灵敏,但是被自己当神一样小心翼翼供着哄着的男人强吻,也是有生以来头一遭,不免有些愣神。当反应过来是沐云在亲吻他时,他马上反被动为主动,捧着沐云的脸,激烈地深吻起来。
看到这一幕的墨严,目赤眼裂,像头狼一般冲了过来,对着程鹏就是凶狠的一拳,怒不可遏地大声爆喝:“你他妈的干什么?谁让你吻他的?”然后疯狂地对着程鹏落下疾风骤雨般的拳头。
程鹏刚才因为沉浸在跟沐云亲吻的美妙中,没提防墨严,所以挨了几下。吃痛的下巴和脸颊让他很快便反应了过来,也大概知道沐云和墨严之间发生了什么。
但是因为墨严打断了自己跟沐云的亲吻,生出几分懊恼,马上开始跟墨严动起手来,只是看在沐云的面子上手上留了几分力道。
墨严有些歇斯底里,浑身的怒气亟待发泄,完全没有章法地向程鹏拳打脚踢,但是毕竟不如程鹏这种整天靠拳头吃饭的,没几下便受了程鹏的几拳,狼狈地跌坐在花圃里,身上裹了一身脏泥。
沐云心疼地往前踏出了两步,却猛然想起自己来的目的,硬生生地刹住了脚步。只是对着程鹏爆喝了一声“住手”。然后,对着还跌坐地上的墨严说:“墨严,听好了。我不爱你了。这是我的新男友,他身上有我想要的纯粹。”
说完后拖着程鹏疾步离开了墨严居住的小区。墨严痛彻心扉的呼喊声一声一声直击在沐云的心尖上。
坐上程鹏的车,沐云捂住胸口,脸色如土,大口大口地呼着气。原来心可以这么痛。像一把钝刀,拉过心口,鲜血裹着锈迹溢出了浓黑,痛感从每一滴血液蔓延到全身每一个细胞,让你无法呼吸,只能蜷缩着,清晰地感受着眼前的清明慢慢地变成暗无天日的昏天黑地。
程鹏想要查看沐云的情况,沐云闭着眼丢给他一句“快走”。程鹏只得回到驾驶室,发动了车子。
那一天夜里,墨严不知道自己在雨中坐了多久,又是怎么回到家里的。回到家里拨了一晚上沐云的电话,都是关机状态。第二天,墨严就病了,还是公司的助理发现他没来公司,到他居所找他,才发现他病了。高烧40度。
送到医院的时候,整个人都处在迷糊的状态,嘴巴里念念有词“沐沐,沐沐,别离开我,别离开我”。看着要多可怜有多可怜。
廖凡婷看着病床上被折磨得不成人形的儿子,忍不住落泪,一时有些彷徨,自己到底是做对了还是做错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