邬常安吃瘪,他?静静地?盯着火。
姜红玉进灶房,她笑了一声,问:“晚上做的啥饭?”
“煮番薯粥,我挖了五株番薯,有甜味了。”邬常安说?。
“巡山的时候带几个,做完饭埋柴灰里,早上不想做饭的时候吃。”姜红玉简单提一句,并不多说?,陵户巡山是寻常事,邬家兄弟俩也习惯了,进山的吃食和?行装都是自己准备,从不叫她操心。
“挑回来的麻袋你放哪儿了?你媳妇在?找。”她问。
“我没挑。”邬常安嘴硬,反正?骂已经挨了。
姜红玉笑,“行,你没挑。”
陶椿在?仓房翻了两遍才找到,他?把核桃和?板栗倒一起都装筐里了,竹筐还用花生秧子盖着,她头一次进门?一门?心思?找麻袋,不怪她没发现。
真幼稚,陶椿哼一声。
她拿个筛米的篾子抓半篾的核桃,又?抓两把板栗。
“小叔,我婶婶找到核桃了。”小核桃小跑着去灶房报信。
“找这?么?久才找到?眼招子不好使。”他?小声说?。
“小核桃,拿个碗出来。”陶椿喊,“去找你娘,让她给我们舀半勺蜂蜜。”
邬常安闻言拿个小木勺拿个碗递给小核桃。
陶椿坐在?小板凳上用砍刀切核桃外壳,青皮壳上切两刀,刀面横过来一砸,核桃外壳四飞五散。
她连砸了一二十个核桃,小核桃捧着碗出来了,“婶婶,给。”
“弟妹,我把坛子放西仓房啊。”姜红玉把蜂蜜坛子搬出来,老三不爱吃甜的,这?蜜坛子他?不碰,去年冬天她就把坛子搬她睡的屋里去了。
陶椿头也不回地?应声好,她正?忙着剥核桃,核桃要剥一层又?一层,砸了青皮还有硬壳,剥了硬壳还有薄皮,撕了苦涩的外衣,嫩黄色的核桃仁才露在?眼前。
她看了看小核桃,自己笑嘻嘻地?吃了核桃仁,脆生生的,淡淡回甘,不像干核桃仁似的卡嗓子。
小核桃咂巴嘴,也不气?,她自己拿个核桃剥。
陶椿又?剥一个,她耐心好,能把核桃仁完整剥出来,这?两瓣核桃仁她喂小核桃。
姜红玉也坐过来,说?:“弟妹你吃你的,我来给她剥。”
陶椿巴不得,她剥的第三个核桃裹上蜂蜜,琥珀色的蜂蜜裹在?嫩黄色的核桃仁上,衬得核桃仁越发可?口。
“娘,我也要沾蜂蜜。”小核桃看得眼馋。
“沾沾沾,给。”姜红玉喂女儿一个,自己也尝一口沾了蜂蜜的核桃仁,蜜
化了再嚼,核桃仁的味道能压下蜂蜜的甜腻。
“你倒是会吃。”她说?陶椿。
“干核桃仁还能用小火焙一焙,趁热裹上蜂蜜,晾干了再吃又?是一个味道。”陶椿说?。
姜红玉突然觉得核桃捡少?了,她想了想,说?:“等他?们哥俩从山里回来了,我们再去摘两麻袋核桃回来。”
陶椿欣然答应,她连剥七个核桃,攒了一大把核桃仁,分给小核桃一小半,剩下的一起喂进嘴里。
刚从树上摘下来的核桃,最是新鲜的时候,核桃仁吃着有草木青涩香,但没有青涩的苦味,她太满足了,这?一天的辛苦值了。
邬常顺进进出出挑了五担水,两个水缸都装满了,见她们三个还在?吃核桃吃板栗,为了剥皮油盏都拿出来了,他?不由问:“你们晚上不吃饭了?”
“饭好了?”陶椿问,她拍拍手,说?:“饭好了就吃饭。”
她起身,下一瞬,腿一软跪在?了地?上,腿里的肉像是长了刺,一动?就疼。
“婶婶,你咋了?”小核桃忙去扶她。
两只狗也凑过来。
姜红玉踢开狗去搀她,“你这?明天还下不了床了。”
“我的腿站不直了,哎呦哎呦,又?酸又?疼。”陶椿哎呦哎呦叫,她像八十岁的老太婆弯着腿走路。
邬家兄弟俩在?一旁笑,邬常安笑得很是猖狂,这?女鬼越来越像个人了。
番薯粥早煮好了,邬常安不仅煮了粥还烙了一个大饼,就是火候没掌控好,饼壳烙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