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低头看了一眼,用鞋踩住了那根小小的铁刺,抬起眼看进阿姝的眼睛:“蛰马刺,即使是女人和孩子的手,也能藏住它,可是得万分小心,因为被它蹭掉一点皮,就会着了刃上和刺尖的道……有时是烈性迷药,也有烈性毒药。你说为什么治病的药全都见效得那样慢,要命的反而能见血封喉呢?”
阿姝吃了一惊,她从未在亡客的圈子里听说过任何与这位城主有瓜葛的事,忍不住露了原型,冷冷地盯住长安:“你怎么知道?”
长安沉默不语——亡客那些小手段,他吃的“亏”实在是比任何人都多。
阿姝眼珠一转,她的目光里充满了冷静和狡黠,整个人一下子“活”了起来,似乎比她装得楚楚可怜的时候还要动人得多,随后阿姝亮出自己白净如雪的双手,举起来坦然地摊开在长安面前,干脆利落地说道:“早听说城主的刀独步天下,连‘疯子钩’都没能讨去好,我就不在高手面前献丑了,省得惹人笑话,你拿了我吧。”
长安没有动。
阿姝无声地笑了起来,她的眼睛长得和长安有七分像,唯独笑起来的时候走了形,眼角弯出的弧度风情万种,仿佛带了小钩子似的勾人。
“不拿我啊?那……要么你杀了我吧?”
她轻轻呵气,近乎挑逗地抬头看着长安,可是长安依然没有动。
“杀了我,督骑大概会痛不欲生,还会恨你一辈子,拿了我,城主可得小心,千万别被有心人看见,尤其是王……”阿姝意有所指地抬起手指,在自己眼睛上轻轻画了一下,随后她矫揉造作地叹了口气,娇娇地说道,“早听说城主和督骑的师徒情谊是从大冰封年就开始了的,我是个小女人,总是喜欢胡思乱想,总觉得虽然城主看起来冷冷的,但是心里是重情义的,你说是么?”
长安一把卡住了她的脖子,将她抓住了。
这天夜半三更无人的时候,青良正睡得迷迷糊糊,门突然被人推开了。
青良整日里不知道在想什么,半夜忘了锁门是经常的事,只是他虽然身为巨山部落前任首领之子,如今却混得除了一院子草药以外身无长物,也不担心有贼进来偷东西。
青良自从变成了兽人之后,耳目灵敏了不少,门才一响,他就被惊动了,只是他并没有什么警醒意识,被惊动了的第一反应不是起身看看出了什么事,而是翻个身盖住脑袋继续睡。
……直到有人被一把铁质刀柄贴在了他的脖子上。
青良激灵了一下,猛地坐起来,吃惊地看着长安正站在他的床头,脑子里还是懵的,还以为自己在做梦,瞪着一双牛眼,瞠目结舌地看着长安,连招呼也没打。
所幸长安知道他是什么德行的人,并不计较,弯下腰低声对青良道:“你有一个存放草药的窖,是不是?”
青良傻乎乎地点了点头。
长安道:“给我用一用,有锁么?”
青良点点头,随即又摇摇头:“有……有把生锈了的。”
长安叹了口气:“算了,我给你换把锁,钥匙回头交给你。”
说完这句话,青良就见长安走到门口,弯下腰,提起了一个“东西”,他定睛一看,几乎吃了一惊,那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