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灼才松了一口气。这时,他才看向不远处趴在地上的卢飞,并朝他走了过去。
元家宝跟在自家师尊身后,一起走到卢飞身前。
即便是差了一截,但曾经也算是正道之上惊才绝艳的人物,为了争一口气,为了自己骄傲的自尊,卢飞选择了一条遍布了荆棘的道路,将自己变成曾经最厌恶的魔修,走到头,才发现重点原来是悬崖。
师尊觉得是自己种下的因,但是元家宝却并不这样认为。
遭受挫折的时候,每个人都有选择的机会,只是有的人会被仇恨蒙住双眼看不到另一条路罢了。会有这种结果,是因为卢飞自己的选择,怨不得旁人。
卢飞睁开眼睛看着一身白衣纤尘不染的景灼,仿佛看到了曾经那个与自己畅饮淡酒的少年。那时候的自己,原来也意气风发过么?
轻笑一声,仿佛在嘲笑景灼也仿佛在嘲笑自己。
“局面已定,你又为何来看我?”
“我欠你一句道歉。”
卢飞挣扎着坐了起来,靠在一块假石上看着景灼,然后看向站在他身旁的元家宝又是一声轻笑:“技不如人罢了,何须道歉。”
话虽如此,可眼泪却不自觉的流了满脸——输了,他又输了。
“景灼,我现在才知,原来人都是会变的。以前的你,淡漠的仿佛眼里装不下任何东西,哪会考虑这些。”顿了顿,他又说道:“可是我没变,我从来没变过,这颗心已经被恨意装满了。所以我看不到其他的。如今,事已至此,才算是看到了些不同的事罢。”
当初离开师门时师尊失望的眼神一遍遍在脑海里浮现,卢飞几乎要忍不住痛哭出声。那个一向重视容貌胜过一切的师尊,一夜之间苍老了许多,可是那时候的他还是几乎是用逃的方式离开了。
因为他是骄傲的……骄傲的、天之骄子不是吗?多少人朝他投来羡慕的目光?
元家宝走上前去,从储物袋里拿出出发之前溯柔长老偷偷塞给他的药丸——就是之前师尊就莫言时用的那种。
景灼看到这药丸时愣了一下,随即眼神缓了缓。
元宝总是这般心善。
元家宝不觉得自己有多善良,他只是想这么做罢了。被百重重伤成这样,其实如果放着不管,卢飞活不了多久。可是既然他手中有能救人的药,而对方也有悔改的意思,救了便、救了罢。
“吐下罢。”
卢飞没接,他看着元家宝,问道:“为何要救我?”
他递过来的灵药即使摆在眼前,他也能明显感觉到这不是凡品。
元家宝挑了挑眉,然后动作迅速地抓着人下巴给人塞了进去:“在审判大会开始前,你可以先回师门看看。我救你不为别的,我要你用余下的人生来补偿你伤害过的人。想死很简单,但是你觉得合适么?”
卢飞长出一口气,看着元家宝的眼神晦涩不明,最后偏头将视线移开:“……谢谢。”
“嗯,要谢就谢溯柔长老罢,这药是她给我的。”不过溯柔长老要是知道给自己以防万一用的药给了卢飞,估计得炸……
==元家宝突然觉得有些心虚。
“溯柔么?知道了。”
卢飞抬头看着蔚蓝的天空,突然觉得放下心里的执念也许是个不错的选择——因为再心有不甘,已经发生的也永远不会改变。
江城终于安静了下来,在城外护着城民的莫家老祖终于忍不住往场内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