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
崔晟一行人走后,蒙颇担忧的看崔听雨,这事不会这么完结。
崔听雨望向远处,轻笑了笑,但笑意不打眼底,“瞧瞧宫里什么时候来人。”
“能不能超过半个时辰。”崔听雨语气里有难以察觉的讥讽。
“将笔墨纸砚取来。”
崔听雨画作到一半,侍卫急步进了庭院。
“公主,何公公来了。”
墨水滴落在宣纸上,崔听雨唇角勾起,“果然是捧在心尖上的儿子。”
“不必跟着。”
崔听雨搁下笔,步伐从容的往外走。
“公主,你这……实在过了。”何公公叹气。
“劳你跑一趟。”崔听雨朝何公公点了点头,迈步上马车。
正德殿,业帝沉着脸,内侍轻步上前,“皇上,公主到了。”
“带她进来。”业帝捏着茶杯,额间青筋微跳。
“儿臣见过父皇。”崔听雨朝业帝行礼。
业帝看着她,并未让她起身。
殿内气氛沉抑,落针可闻。
许久,业帝吐字,“你是长公主,贵女的表率,却连自己的弟弟都容不下!”
“朕往日太纵着你了!”业帝拍了桌子,怒意显现出来。
“父皇。”崔听雨抬起头,“冶儿出晋城的时候,不足十岁,你还记得他的模样吗?”
“他对您一向是仰慕的。”
“吐了一身的血啊,却始终相信他的父亲,会给他主持公道。”
崔听雨声音很缓,业帝胸口微起伏,移开目光,“一宫的人,朕都处置了,你还要怎样!”
崔听雨笑了,她行了一个大礼,“儿臣认罚。”
“你怎么就变成了这般。”业帝满眼失望。
“大抵是女随父。”
“放肆!”业帝厉喝。
“送公主回去,没朕的旨意,无需请安!”
业国重孝道,业帝免了崔听雨的请安,无疑是在告诉众人,他厌弃了崔听雨。
“谢父皇。”崔听雨没往上看一眼。
业帝气的手抖,长女聪慧、稳重、事事妥帖,他一直引以为傲,几乎百依百顺,竟将她纵成了这副德行!
当初就不该放她离开晋城。
崔听雨前脚进公主府,后脚宫里送来了教养嬷嬷。
崔听雨抚着琴,眸色很淡,换成以往,她不会同父皇对着干。
但现在,冶儿不是只有争储君一条路走。
又何必再委屈自己,顺着他们的心意。
重天资,不重德行,崔晟要一统各国,该是多大的笑话。
“公主,到时辰练走步了。”教养嬷嬷冷着脸,手里握了戒尺,居高临下看着崔听雨。
“呱噪,拖下去。”
崔听雨起了身,周氏也就这点伎俩了。
当年她就没能拿捏她,何况现在。
“公主,你这是不将皇上放在眼里!”教养嬷嬷大惊失色,冲崔听雨吼。
崔听雨眼皮都没抬,她不奢求宠爱,如何会怕他不喜。
最大的惩处,不过是将她赶出晋城,无诏不得回。
周绾绾连摔两个茶杯,她最见不得崔听雨高高在上的模样,似乎只她一人是凤凰,其她人都是山鸡。